“不是说那个贱丫头死定了吗?”刘氏没看见他手势,一副神思不属的拧着老眉,“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如今她什么都没有,还担了一身人命债,我们怕她作甚!”白汉里被教训得狠,动个嘴巴一张脸都痛得他去掉半条老命。说罢,就“哟哟”又叫了起来,这一痛心里自然对白云更恨之入骨。
这母子几人在商量着怎么对付白云这颗“无根”浮萍,痛苦折磨下,几人似乎完全忘了白云还有“未来宁王妃”这个尊贵得让他们只有伏地跪拜的身份。更忘了,白云再三重复让他们限时当天卷包袱滚蛋的事。
随后两个时辰里,白云也没有闲着。
既然这是个强权社会,与其清高标榜自己还不如随波逐流。为了保证稍后顺利将宅子收回来,白云趁着这短短时间去邀了些帮手。
时辰一到,白云十分准时的再次站在白府门外。
“里面的人听着,我数十下,若不出来的话,后果自负。”一现身,白云就让顾西风将她原话一字不落传进里面。
不拍门不闯府,直接下最后通碟。
顾西风声如洪钟,将这句话朝里面远远传扬开去。
“十、九、八……”倒数的速度不快不慢,但那似幽魂一样冷厉无情的声音响在里头,却让人心头惶惶难安。
那一家子没有出现,但打发了管家出门看究竟。
门外,少女一袭清雅素衣仁立风里,纤影素衣,看起来甚为单薄。但她眉宇间自然流露出慑人气度,却将她单薄身影衬得坚韧难摧。
尤其当管家看见她身后站着一排排胄甲森然的官差时,心里立时惊得几近难以呼吸的窒息。
“还有五下,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火烧我自己宅子清理杂草了。”
这话,她说得悠悠然,从她俏脸上,分毫看不出严肃紧张。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当她开玩笑。因为管家看见了地上一桶桶的――火油。
管家骇然,这时候忘了该先跑回去报讯,反而瞪圆眼珠问,“你、你的宅子?”
“地契、房契都写着我名字,不是我的宅子难道是靠着强闯进去自以为就可以强占的蛮人?”
少女轻声嗤笑,有力解释慢悠悠落在风里,却如同烧红的炭火一样烫得管家跳起来。
这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
管家一路拔腿往里狂奔,脑里只有这句话不停扩大回响。
“一……!”顾西风长长尾音拖落,白云垂眸静默片刻,然后勾唇缓缓笑道,“放火。”
浓烟从门口,哦不,仿佛一时间从四面八方飘进宅子里面。
管家奔进去的速度跟浓烟飘进去的差不多,待到刘氏他们听了管家禀报,登时又惊又怒乱成一团。一会功夫,就见那一大家子你少穿着鞋他衣裳穿反……诸如此类让人啼笑皆非一群涌向大门。
白云冷眼看着这鬓乱发散的一群,抿唇冷笑:果然性命相逼才能成事。
她不管这群所谓血亲受谁唆使举家上京,又是谁的主意趁机强占她的家。只要这群人不惹到她面前,她可以不理会。但欺到她头上,她绝不会因为那一点所谓血脉之亲而不还击。
将人逼出宅子,白云便不理会后续的事。
整理修缮,自有其他人去忙。她现在想做的,是赶紧将哥哥从大牢捞出来。
“云,奔波一整天了,先用膳。”南宫无殇以白府暂不宜居住为由,软硬兼施将人又拐回宁王府――用膳。
“我让人打听过子墨兄的情况,你且放宽心,他在牢里并没有受什么苦。”
白云自嘲一笑,“嗯,我知道。”没受什么苦,是暂时没有受刑而已。但住在牢里,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享受的事。
说罢,她低头默默扒饭。
尽管没有胃口没有食欲,但她动作并不慢。只因她知道,南宫无殇答应过她先填饱肚子,才肯带她去牢里见人。
白家酒铺出事,不,严格来说,是同时有人死在白家酒铺前,才牵累所有酒铺被官府全部查封。
这些事发生在京城地头,属京兆府管辖的普通案件。白子墨与酒铺一众伙计自然是被关在京兆府大牢里。
白云未回城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进大牢探望。但上头有人发话禁止探望,所以迄今为止,白云还是第一个踏进京兆府大牢探望白子墨的人。
“哥哥,我来看你了。”白云隔着阴暗栅栏,便激动地朝里面的人轻喊一声。
但一唤之后,她浑身忽地发僵,“你不是我哥哥,你是谁?”<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