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袖手往空中虚虚一抬,随后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南宫无殇没有时间跟他大眼瞪小眼,直接便道,“父皇,儿臣今天前来特意请旨赐婚。”
皇帝刚才想过很多事情,作过很多猜测;但是,所有的事情与猜测里面,独独没有“赐婚”这一项。
南宫无殇这话说得冷静平常,可落在皇帝耳里,完全不啻于滚滚惊雷,“赐婚?”
虽意外惊愕,面上,皇帝仍旧一派雷打不动喜怒难辩的高深模样,只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看中谁家闺秀?此女品行如何?家境如何?”
“父皇,”南宫无殇打断他,“儿臣只想知道,父皇曾允诺让儿臣自行择配,这事今天还算不算?”
好小子,将昔日许诺都搬出来了!
皇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见他不肯直接言明,心里越发肯定今天突然请赐婚一事不纯粹。
“朕金口玉言,你说算不算!”哼了哼,皇帝明显不快的斜他一眼。
南宫无殇暗松口气,“她不是哪一家名门闺秀,她叫白云,家中只有兄长一人。”
“等等,”皇帝抬手阻止,“你说的白云,该不会就是朕以为的那个白云吧?”
眸光扫来,自有帝王强大的威压无形逼迫;光是他袖手一抬的动作,身为帝王所具有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不敢抬头。更别说他特意往下压的语调,低沉、森冷、微哑,更有意无意在人心头增添几分厚重压迫感。
南宫无殇眉心莫名跳了跳,他虽不怕帝王独具的厚重威压,但那样的目光与姿态只针对他一人施加压迫,他心里自然会感到不舒服。
不过,这点不舒服绝不能憾动他分毫决心,“父皇,就是在京城开了许多铺子还在月亮湾建了厂子的那个白云。”
没跟皇帝玩你猜我蒙的哑谜,时间紧迫,他只想快刀斩乱麻。
“你真要娶一个商女?”皇帝冷了几度的嗓音明显透着浓浓嫌弃与薄怒,“你考虑清楚了?”
皇帝之所以觉得特别恼怒,便是在于南宫无殇向他“赐婚”这事。一般来说,能请皇帝下旨赐婚的,只能是正室。假如南宫无殇要纳白云为妾室,皇帝指不定眼睛一闭,口头便同意了。
但是,堂堂一国皇子的正妃,怎么可能是一介商女?
“儿臣考虑得十分清楚。”南宫无殇没有因他怒意扑面就畏缩后退,甚至不偏不倚迎着他冷戾目光,坚持道,“请父皇给我们赐婚。”
“好一个考虑得十分清楚,”皇帝怒极反笑,闭了闭眼睛,负手背转身去。之前对这个儿子期望有多高,眼下的失望就有多深,“你倒是给朕一个能说服自己同意的理由。”
“你要记住,你不仅是南宫无殇,你还是我南苍国皇子。你知不知道,让朕下旨赐婚意味着什么?”
南宫无殇在他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中沉默片刻,才道,“儿臣知道。儿臣时刻谨记着自己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南苍国皇子。作为一个人,儿臣心悦于她并没有错。作为一个皇子,儿臣的正妃只要身家清白品行端正,将来能打理好家宅内务,能与儿臣琴瑟和鸣便可。”
他又不是太子,他的妻无需出自高门大宅。他无需倚靠妻族扶持稳固势力,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心意选一个懂他的人?
“很好,看起来你还没完全糊涂到忘记自己身份。”皇帝冷笑,声音却陡然凌厉,“那朕问你,你的正妃出身低下,日后完全撑不起宁王府的门面,你到时该怎么办?”
南宫无殇心里直觉排斥这样的用词,下意识皱了眉,“宁王府的门面不需要用她的出身去撑。那是儿臣的宁王府,要撑也是儿臣撑。”
“那朕换个说法好了,她白云一介商女就算出身清白品行尚端,那大家闺秀该会的琴棋书画她懂吗?三从四德她懂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