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官老爷厉目盯住男子,一声冷喝,“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英吉耷拉着脑袋,紧张得双脚打颤,完全没了刚才事不关己的漠然,“这辆车买回去,我才骑过三回,平时都是由小厮陈东负责保管的,我根本不知道车被人动过手脚。”
“来人,速去英伯候府将小厮陈东传来问话。”
衙差领命而去,不过才出公堂,转身又折返来,“大人,小厮陈东带到。”
官老爷惊愕失声,“什么?”
“快将人带上来。”
陈东被带到堂上时,白云诧异的发现他肩头还挂着包袱。心中一动,她目光复杂的再次望了望隔着帘子的后堂。
好家伙,脑子转得够快,逮人的动作也不慢。
这个陈东,一定是确定英吉撞死人之后第一时间卷了包袱跑路,不知南宫无殇的人在什么地方堵到这人。
陈东这一跑,说明他做贼心虚,自行车的刹车制动必是此人破坏无疑。
就是不知动机如何。
想到这里,白云心里忽涌起奇怪感觉,整件事看起来跟客似云来跟她都没有直接关系,但她觉得这层间接关系背后主要却是冲着她来的。
心头突突跳了跳,官老爷已经开始问话了,她将心中不安压下,开始专心听审。
“陈东,本官再问你,你为何要暗中破坏你家少爷自行车?”
少女讶然,速度啊,这位大人眨眼就确定是陈东作案了!
那陈东生得一副斯文相,简直比他的主子英吉更像阔家少爷。闻言,扭头怨毒的瞪了英吉一眼,才答,“因为这个衣冠禽兽该死。”
少女挑眉,这么激烈的态度,看来大有内情啊。
官老爷又问,“据本官所知,他平日待你并不薄,你因何对他生怨?”
陈东朝着英吉“呸”一声,“他是待我不薄,但是他却借着酒疯糟蹋了我喜欢的女子。事后并没有宽待那女子,还对她百般羞辱,结果将她活活逼得自尽而亡。”
“我在自行车动手脚,就是盼着有一天他直接摔死自己,谁知这个禽兽没事,反枉害无辜人性命。”他双手捧着脑袋,哽咽的声音里听出悔恨,“大人,我有罪,我愿意给死者偿命。”
案子居然审得出乎意外的顺利,白云看着甘愿伏首偿命的陈东,心里强压下去的奇怪不安感再度浮了上来。
既知死者无辜又自愿伏法偿命,为何一开始陈东要悄悄外逃?
白云专注疑惑时,这件案子的最终判决已经下来了。
陈东画押后收监等候问斩,英吉赔偿死者家属大笔银子,并被责当堂打三十大板。至于她,官老爷大概逼于南宫无殇出面的压力,不得不颁布本朝头一份无比离奇的正名布告,算是赔偿了死者家属给客似云来造成的名誉损失。
经过这一事,随着街头巷尾贴满的官府正名布告,客似云来的名字以风滚雪花的速度响彻京城大街小巷,这直接造成客似云来门槛差点被踩烂。
甚至后来,造成客似云来所售货品出现供不应求的断货局面。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白云出于道义考虑,下了公堂后也让人送了银两给死者家属。不过她领了布告离开公堂后,并没有立刻回客似云来,而是绕到僻静处等着南宫无殇。
“谢谢。”两人并肩走到安静街道,白云感慨叹息一句,“想不到我造的自行车竟变相沦为害人工具。”
“人心不正,不管何物都可能沦为帮凶,就如你所说的米铺卖米,何罪之有。”
少女微怔,笑着摇了摇头,“道理我懂,你不用安慰我。”
“不对,你这哪是安慰人,分明是取笑我。”
“绝对没有取笑。”南宫无殇侧目看她,似笑非笑眸光流泻出淡淡复杂,“这是夸奖,夸奖你例子举得好。”
“有人拿买来的衣裳上吊自杀,难道能责备这是成衣铺的错吗?”他勾唇浅笑,神色轻嘲,“滑天下之大稽。”
“不跟你贫。”少女娇嗔一声,斜睨着他,忽肃了神色,“依我看,这案子还不算正式了结。”
南宫无殇挑眉,眼底掠过赞赏,唇边却漾出迷离浅笑,“哦,你还有发现?”<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