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夜半,天色如墨。
这个时辰大部份人都已经沉睡梦乡,白云最近简直忙坏了,几乎沾枕即睡。与她一样,白府所有人此际都睡得正酣。
没有人知道,此刻离白府不远的一条小巷,驶进一辆马车。
马车停下,帘子掀开一角,黑暗中,幽光闪烁的眼睛立时盯住白府大门,那眼眸,竟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戾之色。
“给我盯好,时辰一到就行动。”
马车四周几个融于夜色的身影立即齐声低低应道,“是。”
半个时辰后,一伙身怀武器的蒙面人蹑手蹑脚摸到白府前门附近隐伏下来。
就在这时,附近大树倏有冷光闪了闪。又过了一会,树梢似乎轻微晃了晃。
帘子后那双幽烁眼睛蓦地转向大树,“刚才听到什么动静?”
旁边有人低低应道,“风吹而已。”
“主子,主子,有情况!”与白府隔了两条街一座府邸里,急促的敲门声与压低的嗓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门无声而开,接着有低沉嗓音响起,“进来说话。”
一刻钟后,数条人影疾而无声穿梭黑夜之中,他们的方向皆朝着白府。
这个时候,白府后门附近也被一干黑影悄悄围拢起来。不过这些黑影行动并不利索,因为他们每人手里皆提着一个桶子。瞧他们吃力的模样,估计桶子里装的东西并不轻。
从某府邸飞掠而来的人影,隐在暗处观察白府一圈之后,深幽的眸子忽迸出焰焰烈火。
略一沉吟,他借着树影掩护,几个起伏便到了停着马车那条小巷。
衣袂翻飞,手掌起落不过眨眼之间,围在马车四周的影子便成了不能动的木头桩子。
“谁?”许是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不同寻常,即使看不出丝毫异样,坐在马车内那人仍紧张的吆喝一声。
“我!”声音低沉而冷冽,里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修长手臂已闪电般伸进马车,“武昌候府的小姐爱好真特别。”
嘲讽声落,里面的人除了嘴巴全身皆动弹不得。
那人这才稳稳在马车前站定,微弱光线洒落,将他俊颀身影拉长如巨兽。
阴影覆下,气息瞬间浅窒。武锦骇然瞪目,脱口而出的声音低而颤,“你……宁、宁王殿下?”
“是我。”男子盯住她,眼神冷而冽,“半夜三更黑灯瞎火,武小姐在小巷游荡不归。”
“趁着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他声音冷厉低沉,在风中盘旋穿过再落到武锦耳里,凉风习习的天幕下,冷汗却霎时浸透她全身。
“不,我不是!”武锦大惊,慌乱之下连称呼也错了,“殿下说笑了。”
宁王扫她一眼,武锦只觉他眼风如刀,冷冽无声锋利刮人,她难以自禁的抖了抖。
“哦?不是?”
他嘴角微牵,不似笑。那浅浅弧度,却似掬藏深深讥嘲。
武锦心跳如鼓,那低沉冷冽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你不是武昌候府的小姐?不是趁着月黑风高准备杀人放火?”
听着这不紧不慢的语调,武锦慌张的情绪莫名定了下来。眼角悄悄往他掠去,依稀能看出那冷峻面容模糊轮廓。四下没有灯火,他五官与表情皆朦胧难辩。
心神定了定,武锦暗暗松口气。
暗夜,无灯。她束冠,男装。
他怎么可能认得出她来!
心思转动,正琢磨如何压哑声音不让他发现,并终决定搏一搏。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她真能蒙混过去。
“不是。”
“不是?”宁王挑了挑眉,神色讽刺,“那你是何人?因何流连此处?”
“我……我是何人与殿下无关。”武锦直了直僵硬的背,声音不自觉拔高,“我流连此处也是我的私事。”
“武小姐。”对她突然矢口否认,宁王不意外不动怒,默默盯了她一会,才道,“本王不是瞎子,别以为披层皮就能蒙骗本王。”
他斜眼剜去,没在意武锦缩着双肩在抖,又冷冷道,“你若坚持,本王不介意现在就将那层皮剥掉。”
武锦骇然想抱住双臂,声音弱了下去,“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男子声音不高,纯粹陈述事实,“你看看他们,再想想要不要否定。”
手一挥,立时有数条人影掠来。
武锦看着木桩子一样整齐忤在前面的人影与桶子,佯装镇定的面具终于龟裂。
“桶里装的是火油吧?”宁王老神在在扫她一眼,“月黑风高夜,武小姐与他们意外烧死在这小巷中,想来很合适。”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平静冷漠,她一时都忘了他是南苍赫赫有名的战神,不必刻意威胁,只要想起这个男人在战场种种血腥传闻,仿佛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骇人的杀伐气息扑面而来。
武锦面色寸寸惨白,她敢肯定,如果她再说一个不字,明天在这巷子发现的焦尸一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