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新圩失口说出的科索沃这个地名，文国忠并没有深想，他以为姜新圩是说错了，把科威特说成了科索沃，因为无论是科威特还是科索沃都是外国地名，华夏人不熟悉是正常的，更别说两个地名的前面都有一个“科”字呢？最近新闻里不常常提到南联盟、科索沃吗？姜新圩口误完全可以理解。
他不知道姜新圩差点说出了还没有发生的科索沃战争。
他说道：“你是说美国佬动用空军大肆轰炸伊拉克的部队，导致伊拉克损伤惨重？……，这有什么，当年越南战争中，美国佬的飞机不比这个差多少，到达都是铺天盖地的飞机，战场上到处都是他们扔下的炸弹。可结果怎么样，还不一样是失败，还不一样是灰溜溜的跑回去。再说了，苏联在阿富汗战争中动用飞机的次数还少吗？结果呢，还不是一样，最后撤军回家，最后连好好的苏联都给拖得解体了。”
说到最后，他总结道：“空军在战争中的作用确实很大，但空军一样有局限，除了太烧钱，还有就是他们根本起不到陆军的作用，战争最后必须由陆军来决定胜负！”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正是美军总结各次战争后得出的教训，他们从海湾战争开始在改变你的这个结论。他们现在差不多是这样认为的：将来的战争仅仅依靠空军就能制胜，陆军在战争中并非不可或缺。在军事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陆军可以少用甚至不用。”
文国忠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你做生意行，我承认。但说起军事，说起打仗，你还是门外汉。……，你说，如果前面山腰处有几个碉堡，天空中的飞机看不到，你空军怎么办？没有陆军，你怎么灭掉他们？”
姜新圩说道：“至少有三种办法。第一，用精确制导武器进行点穴战。侦察机、侦察卫星、无人机等等都可以借助摄像头、红外探测头，找到碉堡位置，找到了位置就更容易了，别说是碉堡，就是挖的坑道，精确制导的导弹也可以顺着坑道口钻进去炸死里面的士兵……”
文国忠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承认你有办法找到碉堡的位置，但你以为你是神仙？你以为导弹的精确度那么高，想打哪里就能打哪里？你知道误差这个概念不？再说了，导弹难道还能在坑道里拐弯？”
姜新圩说道：“现代导弹的精确度你应该了解吧？越南战争的时候，美国空军用普通炸弹想炸毁连接越南南北交通的清化大桥，结果损失了十多架飞机也没有成功。可在1972年他们使用精确制导炸弹，仅仅花费了几枚精确制导炸弹就将这座大桥完全摧毁。1986年，美军飞机利用夜幕长途奔袭利比亚，用制导炸弹对卡插菲实施精确轰炸，取得了很好的战果。海湾战争中，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运用激光制导炸弹摧毁了大量伊拉克经过严密加固的固定目标，包括五分之四的交通设施。……，虽然导弹在坑道里难以拐弯，但要炸塌一个碉堡一个坑道口还是很容易的。”
文国忠说道：“可是，导弹绝对不便宜。而地堡、碉堡、坑道很便宜，基本上就是花费一点人工，花费一点水泥钢筋就行。”
姜新圩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导弹的精确度高，一枚导弹炸毁一个地堡，美国佬也划不来？”
文国忠说道：“可不是吗？一个地堡除了人工费，材料什么的就一万元差不多了，有的根本不要，几百元也能建一个地堡。可一枚导弹呢，至少几十万美元，精确制导的肯定更贵，几百万美元的都有。”
姜新圩笑道：“你是军人，肯定比我更清楚钱在战争中的作用。不错，没有钱，你发动不了战争，也难以制止战争。可是，战争一旦开打，战争双方对钱就不是那么看重了。至少没有人去计较自己花一万元的炸弹能不能摧毁对方两万元十万元的装备，更多的是思考如果打击对方的士气，如何瓦解对方的斗志。”
姜新圩继续说道：“你想想，敌人说打你的自行车，等一会真有一枚上百万美元的导弹从天而降把你两百元的自行车给炸了，你心里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想？我想没有人会高兴地说：敌人好傻，一百万美元换一辆自行车。过几天，敌人说要炸掉你的厕所，没有多久，一枚几百万美元的导弹将你并不值几个钱的厕所给炸飞，你心里会怎么想？周围的士兵会不会胆寒？”
文国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要士气崩溃，战争的结局基本也就定了。到时候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导弹，仅仅凭空军打赢一场战争还真不是不可能：用导弹摧毁敌人指挥部、瘫痪敌人的交通枢纽和通信枢纽，敌人不投降还能干什么？
威慑，有时候比真的战争更能吓住人。
良久，他问道：“精确制导导弹也没有这么神吧，怎么可能做到指哪打哪？”
姜新圩说道：“现在也许没有，但将来肯定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