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华愕然,随即便明白了皇后地那点小心思,轻笑着欣然应承。
兮君立即展颜微笑,为自己灵机一动便达成目的而开心。
看到皇后的笑颜,倚华心中也是一动:“若是找到那人,中宫是否宣召?”
兮君讶然停步:“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倚华恭敬地垂首,“中宫是天下母,有所赐必当谢。婢子只恐那人未必有资格入谒。”
听到倚华的担忧,兮君很有气势地挥手:“我是皇后,我想见就行!”随侍的众人闻言不由愕然,随即纷纷忍俊不禁,只能低下头以掩饰失礼。
倚华强抑笑意,躬身应诺:“婢子定让中宫如愿。”
兮君重重地点头,随即还不放心地叮嘱:“长御千万莫让人吓到那人。”
这句叮咛让倚华心中一惊,随即便不动声色地问皇后:“中宫知道那物是何人做的?”
兮君摇头,对倚华的这个问题十分不解:“我以往从没有见过人做那个。长御方才又那样说,想必这不是我应该碰的物品,那人恐怕也应该是出身微贱的……”
“中宫聪明!”一怔之后。倚华低头参礼,轻声的赞叹中听不出她的真正情绪,而微微低垂的头也掩盖了她地神色。
兮君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只是很愉悦地扬眉,为自己的所受的赞扬。难?
倚华从不觉得这是件多么难地事情。更何况,她本就知道草蜻蜓的来历。
没有听完倚华的说明,张贺便跳了起来:“长御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
让皇后召见刘病已!
倚华轻笑:“皇后年幼,喜欢那样生动的东西,想见编系之人,奇怪吗?恐怕是无动于衷更加让有心人怀疑。掖庭令以为呢?”
张贺没有否认,只是冷哼一声。不悦地道:“虽然如此,却也未必一定要曾孙前去吧!”——
只是找那个草蜻蜓的主人。
倚华微微扬眉:“张令了解皇曾孙吗?”
张贺讶然,刚要开口,就听倚华继续道:“婢子对皇后稍有了解。”
张贺没有出声,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中宫不是有心机的孩子,但是,她很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事情地真实情况。即使了解两人见面不合适。也还是想见皇曾孙。”倚华平静地分析,“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之间必还有约定。”
张贺不禁微微变色。
“……中宫不是会平白收下别人之物的人……”倚华十分认真,“既然主动说要将其它物品给那人……应该是有某种交换的约定……”
不能不说,倚华的猜测与事实十分吻合。
“那么,长御认为这样更安全?”张贺明白了,却还是不放
倚华点头:“谁能保证,他们见面时不被有心人看到?倒不如这样让两人认识,以后。两个年龄相近的孩子想亲近。谁也不挑不出错……谁让未央宫中再找不出与皇后年龄相近的人了呢!”
又沉吟了一会儿,张贺点头应允:“长御所言甚是……值得冒点风险……”倚华微笑:“其实也没有风险。”
张贺断然地摇头:“只要有可能让人注意到曾孙。便都是风险!”
倚华惊愕无比,却听张贺叹息:“长御。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是左将军的孙女、大将军地外孙,身份显赫,无人敢妄动,但是,曾孙却顶着罪人之后地名号,偏又是嫡系正统……今上聪明,如今也许还想不到,但是,日后,一旦想起曾孙……他会如何对待这个后辈?”
“……我宁可他在掖庭默默低调地活到十四,然后,加冠离宫,平平安安就好!”张贺并不愿想像更多的未来,他只希望刘据仅剩的一点血脉能够一生平安。
倚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头:“不可能的……张令想得太简单了!”
见张贺想反驳,倚华抿唇冷笑:“不是所有人都只希望卫太子的唯一血裔平安一生,昔日折服于太子的那些人中,恐怕更多的都是希望皇曾孙能够有更加显赫的地位!那些人怎么可能让他默默无闻地活到成年?”
倚华很肯定地推测:“那些人会不择手段地让人们记起先帝真正地嫡系子孙尚存,今上不过是先帝地庶出少子!”
“他们没有恶意,却未必不会让曾孙置身险地!”
看着沉默不语的张贺,倚华缓缓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张令,曾孙将面临地风险,恐怕更多地来自宫外、民间,而不是宫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