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张欧看完了所有的资料,他不得不承认,这张原所说,还真有几分可信。
其中最最重要的证据关系链便是当日司马相如等郎官,控告大将军窦婴时的情况,根据对司马相如一行,与那个出面弹劾的议郎的资料查证,张欧发现,司马相如与那议郎,同样喜欢赋,接着,张欧在资料中发现,羊胜亦也是一个出名作赋者,犹为重要的是,司马相如的同伴枚乘与羊胜同出一师。
这些资料,虽然无法直接证明,司马相如等人是受到羊胜的指使,却足以令张欧产生某些很不好的想法,虽然现在司马相如等人已经死了,但是那个议郎还关押在廷尉的大牢中。
于是,张欧又紧急令人提审了那个议郎,虽然最后只是和往常一样,问出那个议郎,只承认自己是受了枚乘等人的好处,而出面弹劾的。
但是,他的话破绽百出。
他一个小小的议郎,背后若没有人撑腰,他那里来的胆子,弹劾当朝大将军,窦太后的亲侄子?
多场审讯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最终,郅都与张欧将整理出来的卷宗与证言,全部递交到未央宫中去,等待天子的裁断……
未央宫。
天子刘启看着自己眼前堆积的和小山一样的卷宗与证词,他只是粗略的翻了翻,那些最关键的地方,就已经怒不可抑了。
“他刘武好大的狗胆!”天子气的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虽然只有那个叫张原的刺客,一口咬定,就是梁王命令他们来刺杀的。
但这就足够了,对天子来说,他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竟然有人,对他的皇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这个人还是手握重兵的诸侯,更要命的是,这个诸侯的封地是如此的大,他与长安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要是他忽然举起叛旗,直接杀上长安,那……
要知道整个梁国可是有着五万多训练有素,经过了战阵的精锐军队,并配置了大量攻城器械,与之相比,整个京畿地区,就是加上三辅大臣的衙兵,也顶多不过四万余士兵,而且大都还分散在方圆数十里的地区。一旦梁王忽然发作,那他的皇位岂不是非常危险?
现在天子心中那颗无情的种子,迅速的萌发,并茁长的成长了起来,什么兄弟感情,什么手足情深,在此时,统统没了影子,天子只想尽快的彻底的解除这个令他寝食难安的心腹之患。
“他刘武今天敢刺杀大臣,明天是不是还想刺杀朕?”天子暴怒的将剑砍在那些卷宗上面。他现在开始后悔起当初因为对刘武怀有愧疚之心,而破格的将梁国的全部官员任免权,授予了刘武,现在天子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在助长梁王的叛逆之心。
“郅都!”天子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爱将:“你立刻持朕的节仗,与调兵虎符,给朕把太原,上郡等地的四万边军调回长安,驻扎到函谷关,随时准备听命!”没有边军打底,天子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在经过了三年前的吴楚之乱后,天子再也不愿意,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时候,就擅自行动。
“诺!”郅都二话不说,接过宦官们拿过来的天子节与调兵虎符,便转身出了行宫。
“张欧,此事,你不能给朕泄露半句出去!”天子看向张欧说。
“诺!”张欧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一直到此案最终结束,他都不出自己家大门一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