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窦婴的样子显得很憔悴,一日之间,他便衰老了许多,他见到刘荣,微微弯了弯腰。
“太傅大人,请节哀……”刘荣见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的嘴皮子动了动,最终只吐出这么一句话。
“老臣没事……”窦婴故做坚强的摇了摇头,但刘荣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只两日,只在两日间,他一生中最看重的部下和最好的朋友,便已相继落难,一个被收押在了廷尉大牢,等待审判,另一个则永远的离开了他。
“太傅,丝公已经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化悲愤为力量,先好好的帮丝公大人把后事办的风光些吧!”刘荣劝道,他想了想,又说:“方才,寡人去见了父皇,父皇与寡人说,定会给丝公一个交代的……而且父皇还决定,追封丝公为安陵侯,谥‘文’……虽然晚了些,但也总算能给丝公些安慰……”
窦婴听了,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他道:“陛下圣明,袁丝地下有知,也定感到欣慰的……”
的确,谥‘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最大的荣誉,许多人一辈子操劳奔波,为的就是死后,自己的谥号好一些。
“那太傅大人,丝公家人那边,就拜托您先去安慰……寡人明日一早,再执弟子礼去吊唁吧……虽然丝公生前,与寡人只见了几面,然丝公对寡人的恩德,寡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殿下……”窦婴强忍着伤心道。
“太傅什么也别说了……这些事情,寡人心里明白,丝公那里,寡人是一定会去吊唁的,而且会光明正大的去!”刘荣说完,又安慰窦婴道:“太傅便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些日子,寡人知道……您很辛苦!”
窦婴听了刘荣如此懂事的话,他的心情多少得到了些安慰,他抬起头,对刘荣道:“如此老臣便先告退了……”
窦婴说完,转身便走,刘荣看着他憔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这感觉……非常窝囊!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愿见到这样的场面了……
翌日,霸桥附近哀乐阵阵。
袁盎的府邸前,批麻戴孝,赶来送行的人,络绎不绝,许多曾经在袁盎手底下干过事的官员,以及那些曾经得过袁盎恩惠的百姓,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在停灵的这段时间,前来吊唁的人群,相信会越来越多。
治粟内史石庆甚至浑然不顾自己与袁盎平级的身份,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在袁盎灵前哭的天昏地暗,口中直呼老师。
在大约十八年前,石庆确实曾经跟随袁盎做过事,并还得到过袁盎的提拔与肯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哭灵送行的人越来越多了,密集的人群,甚至将霸桥附近的道路堵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