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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拜入师门(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清晨出门的时候,就预示着今天不会平静。华安安抱着马鞍子,下楼时少踩了一级台阶,摔了一跤,脑门上碰出一个大包。

他系马肚带时,好像勒得太紧,老马不舒服,一个劲想把他从背上颠下来。还好,华安安紧紧拽着马缰绳,一路狂奔,跑到十里桥。这是每天掉头拐弯的地方。

他下了马,牵着马往回走。但没走多远,老马一个趔趄,翻倒在路上,挣扎了几下,刚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摔到了。

华安安心想,这马可能生病了。他围着马转了两圈,束手无策。后来想起,马生了病,可以找兽医来治疗。

于是,他走下官道,穿过一片树林,来到最近的一个村落。经过打听,得知四五里外的某某村有个兽医。他顾不得官道上的老马,走出几里地,找到了那位兽医。

兽医听他介绍了病情,说:“不碍事,这畜生大约是吃了路边的荆棘,扎坏了肚子,吃一服药就能止痛。”

华安安在烈日下跑得昏天黑地,汗流浃背,听兽医这么一说,放下心来。心想,到底是专家啊。

两人回到官道上,华安安见老马没被人牵走,松了一口气。但是到了马跟前才发现,马鞍子已经不在了。

兽医掰开马嘴瞧了瞧,又把老马全身敲打一遍,说:“这位先生,小的倒是有灵药,保证这畜生一吃,药到病除。只是,药价五钱,从不还价。”

华安安给了他一块碎银子,兽医喜滋滋地收下,放在药箱里,又从药箱取出几包褐色、白色的药末,倒在一个瓢里,从随身的葫芦里倒出清水,把药摇匀,一手扳开马嘴,把一瓢药水硬灌进去。

“好了,”兽医拍拍手,背起药箱说,“过上半个时辰,药性一发挥,先生的马就能跑路了。”

华安安连声道谢,看兽医走远,自己找个阴凉坐下来,慢慢等着。

等了一个多时辰,他把马拉起来。丢了马鞍子,只能慢慢往回走了。看来今天施襄夏和扬州老叟的第五局,自己只能看他俩收官子了。

老马立起来,刚走两步,腿一瘸,又倒在地上。

华安安无可奈何,只得回到树荫下。心想,买二手货,迟早都会遇上这种倒霉事。

过了很久,华安安不耐烦了。他又把马拉起来,预料中的,马走了几步又倒在地上。

他感到疑惑,难道兽医给马吃的药不对症?他极目远眺,见大地上的一切都泛着太阳的光泽,再去找兽医,可有得苦头吃了。

他正无可奈何,路上来了一位老农,衣衫简单,头戴斗笠,手里挥着一根柳条,正赶着一头水牛。

华安安连忙迎上去,作揖说:“这位老伯,我的坐骑突然患病,适才叫兽医看过,也不起作用,您给帮忙看看。”

老农背着双手,弯腰围着老马看了一圈,说:“是哪个兽医给看的?这马蹄上扎了根钉子,自然动不了。”

华安安一拍脑袋,哭笑不得。这么简单的原因,自己傻坐了几个小时竟然没有看出来。

老农让华安安按住马腿,自己用牙咬着钉子,一使劲,一根二寸长的钉子拔了出来。

华安安连声道谢,取出一块银子递给老农。老农用柳条把他的手打开,说:“莫要取笑我乡下人,拔根钉子要什么钱?”

华安安感慨万分,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头回遇上不要银子的人。

华安安回到花满楼的第一件事,先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个痛快。第二件事,他找到掌柜,请掌柜无论如何收下这匹免费的马。他提出的唯一条件,不要把马送到汤锅上就行。

他回到房间,擦洗了身上的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清晨出门直到下午三四点钟,他还没吃一口东西。他被这辆二手车害得,早饿过了劲,也耽误了今天去弈乐园看棋。

华安安从街上吃饭回来,老板娘正守在门口等他。一见到华安安,老板娘笑嘻嘻迎上来,挤眉弄眼地说:“有个美貌道姑找你,活像个神仙似的,在楼下等你半天了。”

华安安心想,可能是昨天在白鹤观遇见的那位仙姑,她怎么找到花满楼来了?

果然,何孟姑在楼下大堂,正欣赏屏风上的名人题字。

两人见过礼,何孟姑说:“昨日与华相公的一局残棋尚未弈完,本道想了一宿,终于想出妙手,可以解脱困境,特来与华相公参详,望不吝赐教。”

华安安慌手慌脚的不知所措,忙请何孟姑安坐,让伙计沏上好茶,自己上楼取来棋具。

昨天的棋局,华安安只记得二三十步。他当时是临时应酬,事后也没放在心上。倒是何孟姑把棋局一步不差地还原到棋盘上,说:“当时就弈到这里,下来轮我落子,这样可对?”

华安安细细点看一遍,点点头,说:“仙姑记性真好。”

何孟姑对这局残棋是下了功夫深入研究的,棋局的关窍已经了然于胸,她很快下了一步好棋。

华安安被道姑的美貌所震慑,思维本来就有点滞涩,而这步棋如同平地鼓起的一块连山巨石,根本无法撼动。他顿时觉得棋势渺茫,无从落子。

华安安静下心来,左思右想,只能勉强应付。但是寥寥数子过后,自己的防线就全面崩溃,已经无法挽回了。

华安安面红耳赤,说:“无可挽回,再走下去,怕要输十三四个子。”

何孟姑说:“华相公不必气馁。这局棋我是有备而来的,对你其实是不公的。”

华安安拱拱手,说:“我的棋艺还差得很远,远没有窥见棋艺的门径。”

何孟姑微微点头,说:“以华相公目前的棋艺,若能得到高人指点,定会有鱼跃龙门升腾化仙的功效。”

华安安腼腆地笑了,说:“我哪里能遇上那种好事?”

何孟姑说:“我倒认识一位世外高人,华相公如能真心恳请,本道从中说和,投入他的门下,也并非不可能。”

华安安一时摸不着头脑,问:“不知是哪位高人?”

何孟姑说:“扬州老叟,想必华相公有所耳闻吧。”

华安安触电似的连忙摇头,说:“扬州老叟傲岸孤僻,他不会收我为徒的。”

何孟姑惊奇地问:“那是为何?你和他有些过节?”

华安安说:“我在北京和他下过棋,言语之中对他不甚恭敬,我想他对我会有一些成见。何况,我过两个月要回广西老家,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涉足江淮。这样短的时间,又能学到什么呢?”

他心里说,而且,扬州老叟还是哑巴,我又看不懂他的手语。

何孟姑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问:“当今四大高手,想必你都接触过,你觉得他们棋艺如何?”

华安安是内向的人,今天跟何孟姑在一起,却乐意敞开心扉,娓娓而谈。他觉得很愉快。

“范大是天纵英才,在棋盘上是跳跃的精灵。和他下棋,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让人无从下手,只能捕风捉影,无的放矢。和他没法下棋。”

“扬州老叟像大海一样,深沉广阔,无边无际,根本看不见它的尽头,反而有溺水的危险,和他也没法下棋。”

“施襄夏风云变幻,有雷霆般的威力,攻无不克,无坚不摧。但他的棋有迹可循,我和他凑合着能下。童梁城像精密的仪器,完美无缺,无懈可击,走上一万步也不会有漏着,非常难对付。但我在北京赢过他。”

何孟姑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赞叹:“华相公初出茅庐,就有缘际会当今棋坛四位顶尖高手,对他们的评价又如此中肯,可见华相公在棋艺上也是很有感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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