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越根本不知道老夫人当时问话的根由,只是顺着老夫人的话回答,既是京里名医多,夫人身子不好,想来定有大夫能医治才是。
结果便成了严氏这些天,一直追着对慕越示好,就算她明明恨死了慕越,也要在婆母面前做做样子。
关荷有幸见识过一回,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全身发抖,实在想不透怎么有人一边笑得甜美,一边咬紧了牙,说出讨好人的话来,听得她好想吐。
慕越哀叹一声,想到回家就觉难受。
“对了,那两个媳妇子呢?那去了?”
“不知道,送回严家了吧!”慕越对她们的去处并不关心,“不晓得她如果随祖母她们回京去,她的那些嫁奁怎么处理。还有那些铺子、庄子的,我可不想嫂嫂们还得去为她操这个心。”
关荷拿筷子拌了拌面,吃了一口,才道:“你爹应该也不想派人去管吧?”
“嗯。最好是统统交由严家人代管着,不过这些天,她的那些陪房们可安静了。就连家里那些家生子安份了许多。”
“对了,你祖母来,有没有给你爹塞通房丫鬟啊?”
慕越冷哼一声。“有,还直接带了一个良妾来,新姨娘长得可美了。娇滴滴的,听说今儿要敬茶。”
关荷恍悟。“那你家里今儿肯定很乱。”
“所以大哥和阿朔他们都不回去。”
关荷同情的看着慕越,慕越休沐若待在军营里。肯定会被佟军师捉去上课,一整天啊!要命咧!她去偷偷旁听过,什么样的布阵要怎么破,什么样的地形,若手里只有骑兵,要如何迎敌,她听到一半就晕了,也难怪慕越休沐不愿留在营里。不回家就只能窝她家去啦!
两个人用过饭,就往关家来。
关母见到慕越很高兴,可是说不了几句话。张姨母就带着张玉凤来了,关荷只得赶紧将慕越拉回房。
“你这表姐长得很俊,水灵水灵的。”倚着窗。慕越边磕瓜子儿,边评论张玉凤。
“俊?”关荷凑过去瞧了两眼,再回头看看慕越,觉得有些好笑。“七姑娘长得才是真俊,她啊有七分是装扮出来的。”关荷与张玉凤不对付,张姨母近来非常积极想为儿女们牵红线,最佳对象就是妹妹家的三兄弟和关荷。
关母不肯松口,张家的儿子自出过上回的事后,有些长进,但要她把女儿嫁给他?她还是颇有疑虑的,至于儿媳妇,张玉凤光是软弱爱哭这一点,就让她看不上眼,外甥女儿爱哭,那是她家的事,她这做姨母的管不着,但她绝不想成天对着一个遇到丁点事儿就哭哭啼啼个没完,还拿不出半点主意的人来。
“我娘说了,咱们家儿女都是行伍之人,粗率惯了的,表姐是姨母怀里的金枝玉叶,咱们家供不起这么一尊菩萨。”
哗!“你娘真这么对你姨母说?”
“是啊!所以你现在见到我表姐,是不是都没哭了?”
慕越盯着张玉凤直瞧,只见小姑娘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碎了,下颏咬得死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来是在忍着。“真累。她这样装着,想要你母亲对她改观?”
“可不是,我啊,瞧着就累,她丫的还挺能装,上次我就躲到门边去,哈,告诉你,她一出我家大门就哭的震天价响,可把左邻右舍的人都吓坏了,纷纷往我家来,还以为我们家出了什么大事呢!哪!今儿就是来赔礼的。”关荷皱皱鼻子示意慕越往厅里的桌上看。
关荷叹了口气,走回桌边坐下,“其实啊!姨父现在日子不好过,换了新知府,他的差事不好做,大哥也说了,若是有机会帮衬他一下也无不可,只是姨母因此就更巴着我家不放。”
慕越走到关荷身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我,大家都说我福大命大,那次意外没死,必是有后福的,可是你瞧瞧,我家夫人从那之后可是彻彻底底的把我恨上了,巴不得我立马就死在她眼前。”
“你祖母也真狠,拿那新姨娘这么压她一头,还逼着她要对你示好。”
“我爹的意思原是要休妻,不过我祖母说这不好,其实,家里哥哥嫂嫂们都知道,夫人此去京城,是再也回不来了。”
关荷微怔。“你是说……”
“她的事闹得宁夏城满城皆知,在这儿,她的生死都有人盯着,就算送到庄子上,久了,也会授人以话柄,所以知道她那两个管事媳妇意图生事,祖父便道,既如此,就干脆一点,作场戏,把人带回京去,半道上便传消息回来,说她患了重病,再过个几年报个病殁。”
“那严家的人不会有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啊!被休跟病殁,那一项对严家来说有利些?”
关荷讷讷的道:“那倒也是。”<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