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苏应衡凉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应悦――”
话里的警告,让苏应悦不禁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不能动你老婆一根头发丝么?”
闲聊一阵,戴澜进来饭菜备好了,让他们去餐厅。
苏应衡本来走在艾笙旁边,却被苏承源一个胃眼神支走了。
“艾笙”,他老人家停在原地,叫了孙媳妇一声。
艾笙心里一紧,习惯性地先去看苏应衡的脸。
对方眉宇微动,最后还是提前先走。
他这一举动,反而让艾笙放心。看来老爷子并不会对她怎么样。
艾笙走过去,扶住苏承源的胳膊。这是暑假照顾他时养成的习惯。
苏承源心里一软,本来准备好的训戒简化成了一句话:“我相信你的人品,但苏太太不好当,你要珍惜自己的羽毛”。
他语气严肃,既是警告,也是关切。
艾笙正色应道:“以后我会注意”。
苏承源想起苏应衡的话,也怕吓着她。缓了神色问道:“跟应衡吵架了?”
艾笙不会撒谎,于是埋头默认。
苏承源叹道:“虽然你年纪小,但我看得出来,你才是包容的那一方。他脾气不好,跟谁相处都吃力”。
没想到他会这样评价苏应衡。不过想想还真是老爷子的个性,说话中肯实在。
“我和他价值观好像有点南辕北辙”,艾笙苦恼地说。
苏承源轻轻笑了一声:“别给自己找烦恼了。价值观这种东西,他会一再突破你的底线”。
艾笙诧异,“您是让我干脆不要底线吗?”
苏承源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艾笙:“……”
两人进了餐厅。坐定了的苏应衡见他们一个红光满面,一个哭笑不得。抿紧地嘴唇渐渐放松。
只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尤其淡。苏应悦真怕段明商对着他那张阎王脸吃不下饭,找了个借口,让丈夫坐到自己身边来。
段明商对怀孕的妻子言听计从,立刻实施她的指导方针。
于是苏应衡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
艾笙别无选择,坐到他身边。
刚才在客厅还不觉得,现在苏应悦才看出一点门道。
往常吃个饭,哥哥就跟喂猪一样,把艾笙的碗里堆成小山。
今天这夫妻俩,竟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着实怪异。
她故意试探一句,“艾笙,今天蔡姨做了我哥喜欢的宫保虾球”。
艾笙尝了一筷子,“蔡姨做饭更好吃了”。
苏应悦语塞,她的意思明明是让艾笙给她哥夹菜。
完了,艾笙真生哥哥的气了。
苏应衡胃口不好,苏应悦立刻又跟艾笙说:“他今天身体肯定不舒服”。
醉酒后遗症,能舒服才怪。
艾笙沉吟几秒,“等会儿叫医生过来一趟?”
苏应衡脸色淡淡地,“不用了,不是什么大毛病”。
艾笙立即又不说话了。
他气闷地起身,去外面打电话。
艾笙只觉得耸立在自己面前的山被移走了,自在不少。
她便起了话头,问苏应悦怀孕日常来。
说起这个,苏应悦一肚子甜蜜的抱怨。两人说说笑笑,氛围立刻好了很多。
苏应衡站在门口,听到艾笙温暖的笑声,心里一阵烦躁。
原来她只是自己在场的时候,才会隐忍沉默。
他忍不住又掏出烟来,一连抽了两支,里面的人谈性才渐渐收敛。
苏应悦怀孕困得早,段明商扶着她起身,帮她把大衣裹紧,才拥着她告辞离开。
艾笙跟在后面,找了半天没看到苏应衡的身影。
“人呢?”,她问送走了苏应悦的蔡姨。
蔡姨也一脸奇怪,“接个电话人就失踪了”。
艾笙一打电话,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所以你把我一个人扔这儿了?”,她沉着气问道。
“有点急事,要回公司一趟”,欧洲的项目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几位高层已经在公司等他。
艾笙气消了一半,“难道你就不能说一声再走吗?”
苏应衡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
两个人再次不欢而散。
他知道艾笙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哄。他没这个经验,毕竟之前艾笙都纵容他,给个台阶就自己下来了。
这次却不一样,她那冷心冷肺的样子。苏应衡看着就扎心。
当晚苏应衡开完会,到了凌晨才回家。
他潦草洗漱之后躺上床,艾笙睡得连他回来都不知道。
心里十分不平衡,他故意闹出响动,可人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心里堵得厉害。想起那句,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于是连句交待也没有,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拿着行李走了。
艾笙醒来只在底楼的桌上发现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欧洲出差,归期不定。
苏应衡直到空姐提醒,才认命地把手机关机。
按理她已经起床看见那张便签,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哪怕发句一路平安也好啊。
艾笙在他下飞机之后,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东西都带齐吗?”,她干巴巴地问,不像往常,声音又娇又软。
苏应衡等着贺坚把托运的行李领过来,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英挺的身姿引来无数金发美女的媚眼。
他“嗯”了一声,“这边有房子,起居不成问题”。
“这就好”,艾笙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话时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被人按了删除键,清空了所有共同话题。
她心里一慌,还没等苏应衡接话,立刻就说:“老师来了,有空再聊”。
苏应衡还没来得及张嘴,她已经挂断。
他忽然看见瑞信欧洲分公司的负责人在朝自己招手。
苏应衡只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十分刺眼。
此时此刻,其他人开心快乐,就是在和他作对。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