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感觉到马钰又写了一个“女”字,还要继续感受后面的笔划时,马钰的手指只动了一下却又停下不动了。
“师伯祖!”杨过心中一惊,忙抬头去看。
全真五子也察觉到不对,都是唤道:“大师哥!”
马钰却已经是听不到了,他的口猛地张开大声地喘气,似是窒息之下无法呼吸,又似感到极为痛苦,身子一阵颤动。
“师伯祖!”“师哥!”“大师哥!”
杨过和全真五子一阵惊呼,都上前想要做些什么,但除了去扶住马钰的身子,却是别无他策可想。
马钰的身子颤动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然后便寂然不动了。
“师伯祖!”“大师哥!”
杨过不由抓着马钰的手臂放声大哭,全真五子也都是黯然垂泪,啜泣声在房间中回荡。
“师哥已经去了,还是准备后事吧。”半晌之后,刘处玄耷着眼帘说道。
马钰去世,按照他们师兄弟几人之前的商议,刘处玄自动接任为下一任掌教,即使心中再是悲痛,此时也要以大局为重。
杨过也知此事不可耽搁,便起身避在了一边。
接下来便是后事的处理了,全真五子先为马钰擦净身体,然后是换上新衣入殓,又摆设灵堂,最后鸣钟全教致哀。
一切事毕,已到了子时。
“夜已深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丘处机疲倦的脸色之中难掩悲哀,有些无力地向杨过说道。
杨过目光望着灵堂,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留在这里,多陪陪师伯祖。”
丘处机微微怔了怔,然后说道:“也好,你在这里守灵也是应该。”
杨过便入了灵堂,在棺木前跪下,望着面前的一盏如豆油灯,发着蒙蒙的黄晕光圈,心中纷乱一片。
几个时辰以前,棺中之人还就在眼前身畔,随手便可触摸,现在只隔了一片薄薄的木板,却已经是阴阳相隔了。
自此以后,他便已永远地失去一个真心相待他的亲人了。
想到这里,他便又想落泪,但眼中既酸又涩,却已无泪可流。
“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了,你师伯祖这一去也不是坏事,活着不过是徒受苦罪。”丘处机叹息了一声,来到杨过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过默然不语,半晌之后才突然问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什么?”丘处机有些不解。
杨过解释道:“师伯祖第二个字写了一个‘女’字,我感觉到字还没有写完,猜测了一下,师伯祖应该是想写‘很好’二字,但我想来想去也不知何意。”
丘处机脸上闪过明悟,目光望向前面,似是呓语般说道:“大师哥这是对你很是满意,他一直都是在等着你来啊。”
杨过心中不解,问道:“这是何故?”
丘处机却没有回应,脸上闪过自责、懊悔、羞愧等诸般神色,良久才又说道:“你在英雄大宴上的作为,郝师弟已经都说了,志常也说了你力抗鞑子的事情。”
杨过这才恍然,马钰一直都想他做一个保国卫民的忠义之人,如今他无意之下暗合了马钰的期望,自是心下慰然。
丘处机又是长叹一声,感慨道:“大师哥半月之前其实就该去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撑不下去了,但他却奇迹般地生还了过来,而且这半月之内,又经历了两次死中求生,每次都险而又险地只存留一息。”
“当时我们便猜测大师哥应是有什么未了之愿,询问时,大师哥却总是摇头不说。而今你一来,大师哥便撒手尘寰,这心结很明显便是出在你的身上了。”
“现在回想,大师哥是一直放心你不下,想要亲眼见你一面,但知道你正在全心抗敌,便不想扰了你的心神,一直维持着一线生机不息。”
“我与大师哥相处了几十年,却都没能看明白他的心意,他临去的最后一个心愿还是志常代为完成的,真是不该啊!”
语毕,他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之色。
杨过闻言,心中又是震撼莫名,自责不已,喃喃地说道:“师伯祖,是过儿错了,我早该来看您了。”
“您生前我未能随侍您身边尽孝,现在您已仙去,过儿只能在您英灵之前略作弥补,陪您几日。您若是在天有灵,能够原谅过儿的话,就请告知一下过儿吧。”
话毕,室外大风骤起,吹了一丝进来,灯火微微一阵摇晃,杨过向窗外看去,天上星光已无,只余下黑沉沉一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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