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重骑兵双脚踏镫,斜斜的倚立在马上,紧紧把脑袋俯着马鬃,拼命的抽着马臀,虽然在高速奔驰之中,菱形的阵型却依旧一丝不苟。
“他妈的,狗日的不拼不行了,吃屎吃肉就看这一把,”刘白羽口中碎碎的念叨着,不再犹豫,猛的一把抽出佩刀,转头厉声大喝,“全军压上去……压上去……后退者抄家灭门……”言罢跳下马来,徒步朝山下冲去。
数十名大嗓子亲兵在队列中来回狂奔,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处死……”
刘白羽军中军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几乎全是山东本地人,闻言心中一凛。
刘白羽气喘吁吁的奔了一会,终于觉得在大规模会战中,自己亲力亲为提升的士气也是有限,于是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坐倒,他这回出于安全考虑又穿了两层盔甲加内甲,平时骑着夏尔马那种高头大马倒也无所谓,但是马下跑步短时间问题不大,时间一长却绝对是跑不起的。
厚重的铁甲在近距离中并没有给予重骑兵更多的保护,火枪在五十步内的强大威力确实不是弓箭所能比拟,随着后续援兵的加入,刘白羽军的火力愈发强大,进入射程的重骑兵一列接一列的栽倒在冲刺的路途上,战马长嘶,垂死的伤兵绝望的大声呻吟,火枪轰然连响,万多士兵咬牙切齿的大互相咒骂,菱形的重骑兵阵型如同一只大菠萝,在火枪兵的密集射击下越削越薄。
“开炮……开炮……”混乱的战场上,黄大力高声喊叫的中国话尤为刺耳,连声巨响,霰弹轰然喷出,铅子铁砂如同一把铁刷,把已被火枪打得稀稀落落的重骑兵轰下马来,白烟散去,火枪兵们恐惧的看到,数十名全身喷血的重骑兵居然一时未死,拍着同样血淋淋的战马扑了上来,在阵列前提起最后一口气息,猛拉缰绳,策动垂死的战马腾空而起,凌空扑下,密集的枪声后,半空中的骑兵鲜血狂喷,沉重的尸体压倒了一片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
“……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一名军官嘶吼着手舞长刀,奋力的将马尸斩得稀烂,拳打脚踢的命令士兵填上缺口。终于是把接近崩溃的士兵,士气再度拉了回来
近两千重骑兵几乎死伤怠尽,铜炮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杀了大片骑兵,踏着同僚的重重尸身,最后几百名遍体鳞伤的重骑兵终于突破了火枪的原型阵型,蛮横的把人墙撞出一个深深的豁口,然而刘白羽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阵型实在太过密集,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盔甲也实在是太好了,在不知道多少层人体的阻击之后,重盔重甲,负担过重的战马终于失去了速度,愤怒的满蒙骑兵随手扔掉三米半长的长矛,欺负长枪兵动作不够灵便的弱点,抽出马刀四下砍杀。
“拔刀……拔刀……砍马……砍马!!……”黄大力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纵声长呼,近千名趴在方阵空隙中的短枪兵围着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刺了过去,数百骑战马几乎在半刻钟内翻倒,摔下来的重骑兵能站起的寥寥无几,黄大力手腕一抖,细长的剑身笔直的朝一名不住挣扎的重骑兵刺去,铿锵一声脆响,刺在铁甲上的长剑刺了进去,却是发现声音不对,显然对方铁甲内部还有一层铁甲,黄大力没想到这点,着了道儿,这把装饰性的佩剑登时断成两截,黄大力想也不想,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前,把他蹬翻在地,重骑兵随即被无数只军靴踩成肉泥。
被后坐力震倒的黄大力连连喘气,嘶声叫道,“队形……队形……”
对面紧跟在重骑兵之后的后金军骑兵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到,丝毫不顾左右两侧拦截的火枪射击,拼命朝重骑兵突破的口子扑来。顷刻之间,这个队列的断层处尸体堆积如山,前列几乎半数的刘白羽军士兵扔掉火枪拔出腰刀。传令兵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挥舞着腰刀拼命嚎叫,“……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退后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
“砰――轰……”一名右手齐肩斩断的炮手不顾身边惨烈白刃战,拼着最后一口气力点燃了药捻,近距离轰击之下,死人死马被轰出数丈,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阵前蜂拥而至的后金军攻势顿时为之一缓。
刘白羽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苦涩的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八旗铁骑,果然天下无双,刘弟这家伙居然和我吹在火枪兵面前,满洲骑兵不堪一击,差点害死人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