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看台之上的观众陷入了狂热的气氛。
拳拳到肉,招招见血,凶猛残暴如同野兽——血腥、残酷又令人激动的战斗使他们感到了难以形容的愉悦,尤其表演的双方是同等地位的血族,更是产生了一种禁忌的兴奋,无比期待着之后死亡降临时的尖叫与哀嚎。
诺恩斯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的那种淡然与平静似乎和周围的观众格格不入,却又仿佛一滴水无声无息地融汇其中,显得出奇得和谐。
他抬手覆上那双薄如蝉翼的深灰手套,无声自语道:“如果没有额外的变数,继续消耗下去,能赢,然而……”
下方演出的场地。
苏默轻轻喘着气,纵使有诸多增幅,长时间的战斗下来,灵性已经岌岌可危,但他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客观、冷静,利用精确的计算分配体力,通过有规律的节奏调整气息。
他张开右手,五根指头的指甲额外长出了一截,尖端锐利,覆盖着神秘的黑色花纹和符号。
抬起具有强大腐蚀能力的腐蚀之爪,苏默脚下用力一蹬,一声闷响,血族非凡的身体素质顿时令他跳出数米远,直直朝布拉德利冲刺而去。
与失去理智、攻击随缘的布拉德利相比,苏默以伤换伤的目的很明确,攻击对象主要是四肢,意图先让布拉德利失去行动能力。
他的目标已经完成大半,接下来就是——
近身绕后,苏默挥动腐蚀之爪,狠狠抽向布拉德利的背部,而布拉德利的速度也是极快,因疯狂而越发敏锐的本能促使他转身挥拳,直接粉碎了苏默的左肩。
苏默一声不吭,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补刀,只要……
也就在这时,他的思维空白了一瞬。
我……
我准备……
……做什么?
苏默的神色出现了短暂的呆滞,连同正在攻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而当他滞后的思维勉强回归时时,眼前的布拉德利口中吐出了一根像是婴儿的手指。
他的目光清明而阴沉,狞笑着扬起戴有青黑拳套的完好手臂,将窃取而来的想法付诸行动,凶狠地贯穿苏默被打断的那排肋骨:
“死吧!”
回过神的苏默没有试图抵挡,而是顺从惯性抬起腐蚀之爪,同样在布拉德利胸前贯穿出一个伤及脊椎的巨大血洞——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作用、狠狠对撞,让两道身影同时被轰飞了出去,划过几十米开外的抛物线后重重地砸上地面,掀起大面积的尘土,整个角斗场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飞扬的尘土缓缓散去,场上是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两人。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卡壳了一下。
年轻的血族们懵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同归……于尽?
‘可惜,终究还是输了一筹。’
诺恩斯平淡的想。
‘面对硬实力更强的对手,即使前面赢了一百次,但只要输上一次,就会前功尽弃,丢掉所有积攒的优势。
‘接下来就是比拼自愈能力的时候了,先起身的人就是赢家,可惜啊,这方面依旧是布拉德利强上一线。
“一个普通的成年者,要如何跟一个拥有执事力量的血族比拼基础素质?’
好累……
苏默静静地躺在地上。
体内的灵性近乎枯竭,一只眼睛只剩下空洞的窟窿,包括左肩在内的无数骨头粉碎,右侧胸口被贯穿出巨大的血洞,全身的血液流了三分之一……
从空中落地时,苏默自己都能听到自己脊椎断裂的声音。
如果没有血斗前服下的激发潜能和生命力的血魔-D魔药,即使他是自愈能力惊人的血族,这样严重的伤势也足够让他当场死亡。
好累啊……
凭借最后的理智从扭曲指环副作用的极端状态下退出来,苏默已经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单单一个闭上眼皮的简单动作,都会令他感觉筋疲力尽。
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还是心灵上无法形容的劳累,独自徘徊在充斥着混乱与死亡的第二纪,仅仅联想思考一下,便会令人感到绝望和疯狂的漫长等待……
这种心力的疲倦,甚至压过了感官带来的剧烈疼痛。
苏默的神智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了某种既陌生又熟悉的低语,进入了他黑暗而空虚的思绪……
我要死了吗?他觉得有些好笑,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连传说中的走马灯都出来了……
苏默仿佛沉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
他不清楚自己躺了多久,他的记忆一片黑暗,或许在他睡着的时候,时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流逝。
苏默茫然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的暗夜。
“小哥哥……”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苏默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身影,看不清脸,只能见到白色的脸,黑色的发,红色的裙子。
“小哥哥,”小红裙子用稚嫩的、清脆的声音问,“你能陪莉莉一起玩吗?”
苏默本能的为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事感到恐慌,转身想要逃走,但失败了,因为他的手脚开始发冷,四肢变得僵硬,有一阵寒意在吞噬内心,使之变成了一片可怕的沉寂。
他的细胞,他的血液,他的神经,他的生命里,总之,一切能让具有血肉形体生物存活的机能,都被剥夺了。
此时苏默既不能把视线挪开,也无法闭上眼睛,只能宛如被操控的傀儡,一步一步地走向前方死气沉沉的小红裙子。
小红裙子似乎非常开心,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小哥哥,”她抬起沾血的嘴唇,甜甜的、贪婪的笑着,“你身上,好香啊……”
“苏默!”
耳畔炸起一声惊雷,如同阳光刺破了黑暗。
紧接着苏默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他的身体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后滚了两圈,扬起小范围的灰尘,最后跌坐在地。
顾不上满身的尘土,顾不上划破掌心的石砾,苏默飞快地抬头——
他感到了一种可以触到的恐惧:宛如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