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碧绿的藤蔓从湿软的泥土里钻出来,起初只是手指那么细细的几根,却在半烛香的时间内扭结成一簇,向上生长,渐渐粗壮,它们长出了叶子,绘出了叶脉,站在地面抬头看,甚至可以看清绿色的木灵之气流转的轨迹。
房子被巨藤连根拔起,连排的三间厢房从中间断开,黑色的泥土沿着墙根掉下来,落得二狗子满头满脸,才蒸了个鱼的功夫,房子就全毁了。
陌生而强大的灵力,从藤蔓根茎处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肉眼可眼的飓风,风的漩涡里泛着光,外缘是金色,越靠里,越亮越白越刺眼。
灵力的中心捆着两个人,魅影叠加,姿势是说不出的暧昧。
小屋被绿藤刺破,却借着禁制的力量没有被轻易地摧散,只是屋顶被吹走了,空中楼阁四面透风,幸而有绿藤举着绿叶挡着,才不至于太尴尬。
温小喵身上裹着一层细小半透明的绿色,叮叮当当地似一件修身得体的裙装,白色的中衣衣缘露出一角,半卸的香肩,又有点禁欲的诱惑。
超越性别的美,令楚修月心间一窒。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悸动,自脚底升起,汇至手心,他微微一震,良久才恢复了镇定。
二狗子带着两名小妖瞠目结舌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好端端的两进小屋,就这样变化为了乌有,大白天光影四射的异像引得慈云寨不少族民前来围观,更有甚者。竟搬来香炉,以飞快的速度沐浴更衣。口中念念有辞地对天膜拜。
朝垠族奉木土息壤为神明,他们热切地拥趸所有顽强的生命气息。比如骤然绽放的花。比如悄然茁壮的树,又比如,突然诞生的小生命。
禁制里,温小喵被巨藤轻轻地托着,她半跪在楚修月身上,看着身上绑缚的捆仙绳一寸寸地断裂,脱落,化成灰烬。
绿光与金光交映,照在温小喵几近精致的五官上。长长的眼睫,投下两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乌青。
楚修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边脸也肿了起来。他有点愤怒地望着她,可漂亮的眼瞳里藏着更多的是靠近危险的亢奋,他表面很无所谓,表情也堪称平静,可是内心汹涌的热意却早已冲昏了惯有的漠然,心跳变得急促起来。经脉里每一处,都含着激昂跳跃的战意。
没错,就在温小喵张口咬向他时,他出手了。接连两拳,都在打在温小喵的眼眶上,然后温小喵也不甘示弱地反击了。接连两巴掌,都打在他右边脸上。两人就这样凶狠地对峙着,像两只被惹毛的小兽。彼此张牙舞爪,露出了掩藏在心底的野性。
树叶遮着,人们只看见光华流溢,灵力逼人。
会咬人的温小喵,谁也没见过,可是楚修月就是莫明其妙地觉得熟悉。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经互相厮咬过,连血的味道,都蕴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腥甜。
温小喵的舌头软X,还嵌着一丝药香半点香腻,柔柔滑滑地,惯会勾人,可是眼底那噬血的斗狠之意,又是格格不入的。
寻常人吃了合合丹,只会宽衣解带,疯得将人拉进温柔乡,可是温小喵不一样,她似乎不吃这一套,说到吃人,那就是真正的吃人,一口咬下去,用尽了全力,连半点含糊也没有。
怜香惜玉什么的,他不会,她也不会。他本来就讨厌女人,她本来就不懂男人,就这样。
她想吞了他,从皮到肉,从骨头血。
她瘦小的身子里,似乎还住着另一个人,一个比她妩媚,比她凶狠的女人。
“啧啧。”温小喵笑意融化在这一片绿意之中,她跪压在他腰间,细心收集空气中飘散的灵气,楚修月仿佛看见她丹田识海里成出了一棵树,手腕粗的树苗,拖着一挂晶莹剔透的叶子,与她身上卷着的绿衣连在一起,由内而外。
每一片小巧的叶子上都映着一道洁白无瑕的身影。
她按着他的胸膛,低眉轻笑:“楚修月,让我吃了你吧,反正你我都出不去了。”
她眼中还有一点清明,还认得他叫楚修月,可是尝到了嗜血的甜头,她拗不过对力量的渴求。被灵力催发的藤蔓细细地裹住了她的脚踝,织密的绿网,完全禁锢了原本在体内肆虐的金珠,青罡印在两人头顶游动,那一圈圈金色的光华就是由它发散出来的。
她舔舔舌头,引得楚修月一阵恍惚,明明知道她所说的“吃”,与他臆想的不一样,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奇异的想法,于是他也懵了。
是出不去了,这样的三天,只能这样老实呆着,可是这样面对面捂着,怎么都是煎熬,他的眸色难得地沉下去,比起她流露出的来明亮与热切,俨然多了一丝薄媚。
“来打一架吧,打赢了我就让你吃。”他展颜一笑,释放出那个真正狂傲的灵魂,他像一柄剑,初见时,剑未出鞘,而此际,已然锋芒毕露。
柔弱时,她会是一个狡黠的小偷,强大时,她就变成了一名蛮横的土匪,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暴制暴。打一架吧,看她能拿走自己多少灵力?
他勾了勾唇,笑得还像祸水一样,可动作却快得惊人,温小喵还没答话,他便翻身推开她,同时挣开了藤蔓的束缚,手中细水长剑乍然出现,这一剑轻灵飘逸,却是他惯会的路数,白衣翻飞的身姿令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温小喵身无长物,唯一的武器就是那双手,她从来没学过木系本命的法术,却又不能使出落炎术自毁根基,于是只有双拳。不过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