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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那人自称,是零月的主人,说是跟主子有旧,主子还曾邀请过他,让他到七月城玩耍的。”

景麒没有当真见到江越的样貌,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就是那个被自己“奉命厚葬”,之后,又被纳兰雪千里扶棺,葬去了汲水城的旧皇陵里的家伙,此时,听纳兰雪问起,也只能答自己所知的部分,不敢妄自猜测那人的真实身份,“那人的匿身之处,在天星城外的深山里面,其中机括精妙,连风墨,也在离开之后,赞叹不绝,只是,行踪仓促,未来得及问风断,那其中设计,是不是出自他手。”

“深山里的匿身之地?其间,还有诸多精妙设计?”

听景麒说,是零月的主人,纳兰雪便是“明了”,这所谓的“有旧”,是怎么个有旧法儿了,暗自一笑,向后,倚到了燕娘的怀里。

她原本以为,这人,是江越的“旧友”,昔日里帮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曾为江越报仇,灭了意国,为他收尸埋骨,只是……现在想来,却好似,不是那么的简单了……这人帮自己,也就罢了,还在司马殇的身边儿安插人手……这,八成儿,是听信了自己昔日里在汲水城下喊得,把自己,当成是江越的“未亡人”了!

这……所谓的“暗中保护”,确切来说,该是……要看自己,有没有为江越“守节”,服丧三年之后,再改嫁的罢?

“据风墨说,颇有些风家先民遗风。只是,技艺有些太过陈旧。现今,都已经不太会使用了。”

景麒认真作答。顺手儿,把空了的碗放在了一旁,伸手让燕娘也坐,不要站着受累,“但,便是陈旧技艺,对寻常人来说,也是足够精妙难解,可做易守难攻之地了!”

“这般说来。当时,江越进入天星城外的山中,该是,想要跟他的这位朋友求救的,只是,不知遇了什么麻烦拖延,才未能成行,以致……”

说起江越的死,纳兰雪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是一疼。

雨城中的那个棋馆名字,已是让她基本确定,江越。就是她要寻找的,原本打算续一世情缘的千叶,只是。阴差阳错,再一次错过了。

都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与江越在质子(和谐)宫里相谈甚欢时,只想着,要放他自由,让他归去故里,安然终老,再不用客居他乡,遭歧视之苦,待将来……她也老去,不用再为莫皇效命,可得自由时候,便使人驾一乘轻车,去天星城与他闲聊饮茶,消磨光阴……

现在想来,该是,在那时候,她就已经倾心于他了才是,不然,又怎会说出,“你不买定,我兄长怎么离手”这样的话来?

“详情不知,还望主子节哀。”

见纳兰雪又露出了难过的神色来,景麒只觉得心中一紧,忙出言,劝慰起了她来,“逝者已矣,主子妄自悲伤,也不能令其复生,不若……多多珍惜保重自己,多积善报,再盼来世相逢……”

“那家伙,八成儿是跟唐僧似的十世善人转世,我这么一个数万杀孽加身的人,便是积一辈子的德,又有什么用?”

纳兰雪自嘲一句,轻叹口气,站起了身来。

天月城前,她的一把火,烧死了意国的一个整阵的轻骑,几万条人命!

虽说,那是她对意皇的报复,但,在亲见了那场杀戮之后,却是让她,心情更沉重了起来,至今,午夜梦回,还常常惊坐而起,满心悔意。

“唐僧……是谁?”

听到陌生的名字,景麒不禁一愣,凝目看向纳兰雪,见她神色如常,便出言跟她问了一句,“是个……什么世外高人么?”

“是个故事里的人。”

听景麒问,纳兰雪才是想到,自己是又随口说起了自己前世的时候,在故事上看过的人物,勾唇一笑,调侃了一句,“那人啊,当了十辈子的大善人,第十一世的时候转世,爹娘遭人所害,他被他娘亲装进了一个木盆里面,放入了河里,以求保命,后来,得一个和尚所救,长大了,也成了个厉害的和尚,再后来,受西方神明的电话,带了三个徒弟,历经八十一难,取了经文,也变成了神明。”

“和尚,是什么?”

景麒听得颇感兴趣,遇上自己不懂的词儿,就又追问了一句,“那样多的磨难,该是很精彩的罢?还有,那和尚的三个弟子,也都是忠心的很,经历了那样多的磨难,都没对他弃之不顾,后来,那和尚成了神明以后,他们,怎么样了呢?”

“和尚……嗯,怎么说呢……就跟道士差不多的样子,只不过,是个不在咱们所知的这一方土地上的信仰罢了!他们信仰的神明,都是没有头发的,信徒,也要把自己的头发全部剔除,以示赤诚……”

对宗教之类的东西,本就所知较少,而在现如今所处的这片土地上,又是只道家一门,纳兰雪便索性,依着自己的理解所知,给景麒解释了起来,“那些所谓磨难,大都是些千篇一律的妖怪害人,他们师徒四个将妖怪打败,打败一回,就算是圆满了一桩磨难,只是,颇有些令人觉得好笑的是,那些为害人间的妖怪,竟大都是他们信仰的神明们饲养的坐骑和动物,那些坐骑和动物在人家谋财害命,欺压良善数年,却只因为是,是神明所养的,便可不用遭半点儿惩罚的被领回去,受害的百姓们,还得感恩戴德的千颂万谢!啧,不是我瞧不起他们那些个神明,胡乱说他们的坏话,而是,那些个神明们,真真是太恬不知耻,太颠倒是非黑白了!”

“要剃发?!”

景麒听说。竟是有宗教要让人把头发剃掉,才是表达赤诚。不禁一滞,继而。便是冷笑了一声,露出了跟纳兰雪相类的反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等连父母之恩都要悖逆的信仰,会这般恬不知耻,又有什么可让人觉得奇怪的!”

“说起来,侍奉那信仰的人。还是必须要离家去庙宇居住的来着,他们管那叫出家,出家的人,便会有另外的名字,不需侍奉爹娘,也不用养育妻儿,只消天天吃着信众供奉的吃食,念念经文,打扫打扫庙宇。就什么都不做了。”

纳兰雪笑着应了一句,伸手,拿了景麒放在桌子上的碗,交给了燕娘手里。示意她送去刷洗,“好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给我讲讲,你在零月的主人那里。都见到了些什么,详细一点儿。”

“从声音来看。该是,有不少于千人的铁匠,在山腹里面敲打制造铁器,具体,是要制造什么,暂无法猜测,还有,马匹,上好的‘草上飞’,该是也有不少,我们带了风断离开,去往昭阳城的时候,那人很是大方的,就给了我们三匹,方便我们赶路,我和风墨,原本停在山外的马匹,他们只是在得了我们的允许之后,才替我们保管饲养了起来,说是,若有闲暇,自行去取也可,不想取,就丢在那里,一直乘骑他们所赠的,也是无妨。”

景麒听故事到这里,已是兴致全无,逢纳兰雪换了话题,正是称心,便稍作思考,就着自己的记忆,给纳兰雪讲起了那山里的情况来,“据风墨猜测,那相邻的几座山里面,该都是他们的地盘,山腹里面,都是空的,用来当做仓库或者营地,都是不错……虽未交过手,但,据我猜测,那人的武技该是不错的,这,从他的站姿和坐姿,就能颇见端倪,还有,他的几员手下,至少,有三个,是曾出身行伍的,其中,一男一女,听起来像是兄妹的,都是当过骑兵的,从身子的骨架来看,那男的,该是重骑出身,那女子,该是当过轻骑里面的将官。”

景瑞家就是以适合充当细作和暗杀的刺客而闻名于世的,看人识物,自然颇有一套,说句不客气的,一个人,从他们的眼前走过,他们话都不要跟人家说一句的,只消用看的,就能猜出那人十之的身份,身手如何。

静童和静岚都是骑兵出身,长期抓握缰绳,手掌上面,定然少不了茧子,双腿,也会受其影响的有些罗圈和外八字,再加上,静童的身形,走路踩地的脚印深浅和身上所配粗重武器的位置,便是足可让景麒推断出来,他是当过不短时候重骑的人,而静岚,则是又有不同,她是女子,身形也不似静童般的高大,重骑的铠甲,她穿不起来,随身所配的武器,也是以轻薄和方便使用为主,她的右手虎口,还有一道极细的剥茧,这不可能是长期使用武器留下的,再加上,她乘骑的马匹上面,连弓弩和箭矢都没有……综合这所有的条件,便是可以得出,静岚,这个不是风国人的女子,该曾是个轻骑的将领,她右手虎口处的剥茧,是因长期抓握令旗,训练指挥兵将所致的!

纳兰雪稍稍想了想,便觉得,一个女子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浮现了出来,那个女子,是泗水国武将世家,静家的嫡女,只是不知,名字叫做什么,那时,四围泗水,她跟在捧玺受降的江越身后,从天星城里面出来,看向自己时,眸子里,满是恨意和不甘。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女子,该是昔日里,泗水国的轻骑主将!

“那女子,可是姓静?”

都道是,英雄惜英雄,纳兰雪虽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但,在这样的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能遇上那么一个巾帼女子,却是让纳兰雪觉得,颇有些欢喜的。

只是可惜,她那时的身份,是“纳兰述”,莫国前往受降的御封大臣,不合适跟她交谈,再后来,想要寻她的时候,却是,彻底的失了她的音信……如果,景麒说的人,当真是她的话,那……这零月主人的身份。可就,颇有些值得她思考一番了……一个寻常的商人。会有能让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子低头,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手下么?

“零月的主人唤她静岚,唤她的兄长静童,景麒猜测,这个‘静’字,应该是他们的姓氏的。”

景麒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却并不将话完全说满,“毕竟,这世上。几乎不会有人,给子女取相同的字在名字里面,除非,那子女两人,是双胞而生,那男子,又是身子孱弱的弟弟,需要姐姐来做‘镇’,来庇佑他能顺顺利利长大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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