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巷之隔的象姑馆,比之外街的女闾平添几分风雅。
主仆三人站在采南院门前,初次光顾象姑馆的芸鹭称奇道,
“这采南院不像凡俗之地,瞧着很是高雅清幽。”
采南院与青楼女闾的来者即是客有所不同,里面只接待达官贵人。
芸雀不屑嗤一声:“采南采男,披着高雅的皮卖风情罢了,底下还不是藏着不尽的污浊秽物。”
“说嘛说,那些个显贵们玩得就是花,走厌水路,走旱路。”
芸鹭轻斥道:“粗鄙!也不怕污了女君耳朵。”
芸雀眉梢高高一挑:“说实话就叫粗鄙啦?”
裴姝不掺和两人的日常抬杠,笑笑抬步入内。
见状,芸鹭芸雀赶忙紧随其后。
三人刚一进门,便被一位塌鼻梁眼细如缝的鸨公拦住去路。
看来者衣着不凡,尤其中间那位,华冠丽服一身贵气,鸨公言语上还算客气,
“几位小娘子,抱歉啊,我们采南院素不接待女客。”
芸雀上前一步,单手插腰,指着他鼻子尽显豪奴的张狂,
“什么小娘子女客,睁大你的小眯眯眼瞧仔细了,这是裴府的女君。”
“女公子逛象姑馆很稀奇?少见多怪!”
芸雀的张扬跋扈,自有裴姝授意,姑娘出门时说了不必藏着掖着,在意世俗眼光。
“嘶,这......”女公子可不少见吗,鸨公努力睁开细缝眼打量一眼传说中的女君,又急忙敛目不敢犯颜。
贵族袭爵女公子,地位与男子等同。
可采南院是供真.男性狎玩的地方啊,女子......这种情况也没经验可借鉴啊!
瞅他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芸雀一脸怒其不争,
“怎么,跟钱有仇?亏你还混迹风月场所呢,竟长了一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小眼睛果然容易一叶障目。”
三句话不离小眼睛,鸨公心下不服气地嘀咕,眼睛小咋啦,小眼睛聚光,小娘子忒没见识。
观火候差不多了,芸鹭递上一块金饼,慢声笑语道,
“听闻采南院的沐司公子琴技高绝,我们女君慕名前来,别无他意,只为品鉴一曲天籁之音,劳烦你安排一个清静之地。”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稳稳拿捏住细眼鸨公:“是鄙人才蔽识浅了,几位里面请。”
一路穿廊过桥,停在一处亭阁水榭。
水榭里已然候着一位容色艳艳的俏郎君。
他一身绯色宽衫大袖,褒衣博带洒脱飘逸,一股子魏晋风流韵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直接给芸雀看呆了眼,暗暗咂舌,达官显贵们果然会享乐。
这等绝色,同不同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干啥,光瞧着就足够赏心悦目的。
就是不知道赎身贵不贵,要是能领回赜兰居养着,姑娘日日面对这般鲜亮颜色,心情愉悦饭也多要吃两碗。
裴姝倒不知道她在那儿浮想联翩些什么,示意上前施礼的沐司随性些。
待裴姝落坐主位,沐司举步行至对面,焚香操琴。
琴声行云流水自指尖倾泻,弦音绕耳。
声动梁尘、游鱼出听。<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