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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三节】(1 / 2)

 旧情,他们之间有吗?

若是有一点点旧情,他就不会出尔反尔,灭了云家的满门。

若是有一点点旧情,他就不会四个月冷落她,在琉璃屋里悠闲自在。

她不用看就知道,皇帝在琉璃屋里做什么,他在听戏,她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却在听戏!

或许,那根本就不算听戏。

没有戏班子,因为琉璃屋不许任何人接近,皇帝总是独自坐在偌大的屋子中央,微弱的烛光打在皮影上,昏黄的是幕,漆黑的是影,两个小人儿单薄的剪影靠得很近,着莫名其妙的话,戏是他写的,观众和戏子都只有他自己。

那样的落寞伤情,就像他的眼睛,狭长的凤眸斜飞入鬓,本是最动人的一抹春色,却总让人觉得蒙了一层水雾。

那时候她总在想,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有了这天下和让人钦羡的无尽财富,还有什么让他如此忧伤?

当一个男人整整十年,都自己演戏自己听,从小男孩演着演着就长大了,还在演,他望着重叠的光影神色恍惚的时候,应该是在想念一个人吧。

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她不知道是谁,但绝不会是她。

呵,他根本就不爱她,她再傻也能知道了,她是几时知道的?

她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闷闷的黄昏,天空像一块一拧就滴水的布,他静静地在案前批阅奏折。

一阵疾风吹来,案上的奏折哗哗地翻出脆生生的轻响。

她忙不迭伸手就去按,长长的衣袖带翻了茶碗,滚烫的茶水顺着指尖绵绵而下,她的手指生疼,也忘了规矩就惊慌地问他:“烫着没?”

他忽然将她扯入怀中,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来。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脸有多红,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浸入热水里,冒着蟹眼小泡。

毕竟她入宫半年,他连手都没摸她一下,本以为他是发现了那件事,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甚至还想过若是被他发现,她就以死谢罪。

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她,那样用力地吻,像是要将她全身的空气都抽干了似的,他的唇很薄很软,却冷得和冰一样。

她生涩地回应着他,第一次尝到了幸福的甜,小鹿一样惊慌地转着眸,想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想腕子上带着铃兰花纹齿的镯子扯到了他的发丝。

他被扯痛闷哼一声,似乎回复了神智,猛然推开她:“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不是她?

她不明白,手指绞着衣襟,纯白的月光缎绣着嫣红的梅,看起来热闹非凡,触手却全是冰冷,冷得彻骨。眼泪在眼眶里迅速聚集,啪嗒啪嗒就滚下来,他却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什么也没就离开。

光晕透过琉璃纱灯,是一种极清冷的雪白,他的背影也恍恍惚惚的,她只记得他推开她那一瞬间的眼神,非常哀伤,若有所思。

和她脑海中他独自在琉璃屋里,夕阳勾勒出他的恍惚又寂寞的轮廓依稀重叠。

原来,他爱的不是她。

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只是为了用这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来放松云家的警惕,再满门抄斩,稳定他的皇权吗?

云水心忽然觉得整颗心连同五脏六腑都被掏得空空的,连这一具躯壳,一触就要灰飞烟灭。

她不知道跪了多久,血色的大太阳似乎就要生生地坠落,热气灼灼地往身上扑,薄纱被汗濡湿贴在身上,黏黏腻腻,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掉在沸水里的蚕蛹,不论是被裹着还是被烫得,都快透不过气。

干裂的唇带着血丝,动了动,终于喊出声:“北辰沧耀!”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强烈的狠意似从每一个毛孔迸发出去,以至于她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都变了调,不是埋怨不是质问,只是喊了他的名字,那么绝望。

云水心漫无目的地走在皇宫,风像一双热哄哄的手扼住她的脖子,天旋地转,不知怎的,她人已恍恍惚惚站上了城楼。

她只记得登上去的时候浑身无力,脚步怎么落的都没知觉,膝盖早就跪得磨破皮,左肘也流着血。

黄昏时分,落日将天边的云霞染得鲜红刺眼,就像她唇上带着血丝的胭脂。

第一次见他,也是在这样一个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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