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冷哼一声:“跑得到快,可你逃的出我的手心吗?给我传令下去,将这片树林给我包围起来,仔细搜查,我就不信,他齐恩能飞到天上去?”
士兵领命去了。众军士四下散开,地毯式排查起来。齐恩眉头暗皱,这样下去,自己非和艳彩全部暴露不可。情急之下,他附身对艳彩道:“一会儿我出去引开伯颜,你抢一匹快马,冲出包围,火速前往军营通知阿术和额日图,让他们见机行事。如果我明日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如此这般。此事就拜托你了,你记住了吗?”艳彩惊道:“你我合力,未必不能冲出重围,你干嘛一个人去冒险。”
齐恩冷哼道:“我十六岁出道至今,所经历大小战役无数,不曾一逃。今日一个小小的伯颜,何足畏惧?你不用和我冒险,我不会有事的。”
言罢,不等艳彩在劝,纵身跳了出去,大喝道:“伯颜,爷爷在此,你率领卫兵捉拿我,不怕大汗降罪吗?”
众人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将齐恩围住,伯颜冷笑道:“大汗降罪的是你。你勾引娜日公主与你私逃,你以为能瞒过我。如今大王降罪,命我来捉拿你。你还不束手就擒。”
齐恩惊道:“你说什么?我和娜日私奔?此话从何说起?”伯颜冷哼一声:“你还呀狡辩?来呀,左右,给我将这厮绑了。”
军士领命,轰然应诺,几十个刀斧手上前围攻,齐恩抽出长剑舞了个剑花将众人逼退,纵身跳出重围,施展轻功向西逃去。伯颜连忙命令军士紧追其后。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中,艳彩趁机从树上下来,抢了一个骑兵的马,策马向东返回大营。
齐恩也不欲和他们起争执,算好时间估计艳彩也逃出去了,便停下脚步,任有卫兵将自己捆了,带回军营。
伯颜领军向东而去,来到一座十分雄伟宽大的营帐前,亲自押齐恩进去。营帐内装饰的十分高贵大气,帐内铺设的都是虎皮鹿皮,器用也很华贵。毡子上坐着四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方面大耳,双目有神,只是他身上的衣物却十分简单,只是用普通的绸缎裁剪的衣袍,长发用一根玉簪穿起,但他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一种身居高位的雍容大气。在他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女子,衣着也很普通,但姿容娇美俏丽,整个蒙古也是难逢如此佳丽,眉目间依稀肖似娜日。只是眼角的鱼尾纹暴露出,她年岁不小。想来应该是娜日的母亲。在她旁边坐着一位女子,身穿大红长裙,容貌娇美,赫然便是娜日了。只是几日不见,似乎形容十分憔悴,双目红肿,显然刚哭过一场。见到齐恩被带进来,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妇人拉住。神色更显哀伤。在三人下首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长袍,浓眉大眼,须发皆黄,留着蒙古人特有的大胡子。容貌与伯颜肖似。齐恩暗自猜测着这几人的身份关系,为首那中年男子首先发话了:“齐恩,我们在撒麻尔罕城见过一次的,不知你还认不认得我。”
齐恩一愣,仔细回忆脑中的印象,突然惊呼道:“您是三王子窝阔台。”
成吉思汗的一生,嫡王子共有四位。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及幼子托雷。其中术赤虽然是长子,而且军工也是最多,可他的身世却一直另成吉思汗怀疑。当年成吉思汗年轻时,与发妻孛儿贴成亲不久,妻子就被蔑儿惕人掳走了。虽然不久便被救回来,但孛儿贴已经诞下一子。成吉思汗取名为术赤,译为客人的意思。老二察合台骁勇善战,同样也是赫赫军工,但性格鲁莽暴躁,不堪大用。窝阔台虽然是三王子,却生性敦厚,心胸开朗,待人和善。从不和人争执,三位王子都与他要好。八年前,成吉思汗御驾亲征花剌子摸,临行时妻子却含泪告诫:“诸王子中,嫡出共有四位。主上千秋万岁之后,应由何人继承?您顶柱般的玉体一倒,像群雀一般的国民应有谁来管?”成吉思汗看着自己苍白的头发,也是深觉有理。四位王子之中,他最喜欢幼子托雷,但当时托雷尚且年幼,所立军攻远不如三位兄长,成吉思汗便将王储的位置交给窝阔台。如此说来,眼前这位中年王爷,竟然就是未来大蒙古国的皇帝了。
“大胆,王爷是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还不给我跪下。”伯颜在他肩上劈手拍了一掌,齐恩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好像泰山压顶,身体不由一软,但他终究这些年来勤习内功,已经稍有成效,运功一转,将劲道消除,生生顿住双膝。只是他刚长好的背部的伤口被这一掌差点打裂开,剧痛无比。齐恩强忍疼痛,道:“王爷,您大半夜派兵把我抓回来,似乎并不妥当。一来,我并非王爷手下的将领,二来,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触碰王法的事情吧!”
窝阔台阴沉这脸不见喜怒,淡淡说道:“深夜请齐恩将军前来,是本王的不是。只是有一事要征询将军。半月前,本王将爱女娜日许配给巴邻将军的长子伯颜,明日便举行订婚。可巴邻将军却在今夜突然造访,说你诱拐我女今夜私奔,不知可有其事啊?”
齐恩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之前,我从不知道娜日居然是三王爷的女儿,我们只是志趣相投,何来私奔一说。”伯颜冷笑道:“不是私奔,你干嘛半夜三更跑到小树林外?散步吗?”齐恩道:“我与娜日却有约定。今夜亥时在小树林相见,却并非为了私奔。”伯颜逼问:“那是为了什么?”齐恩一时语塞。伯颜怒道:“量你也无话可说。不说话就是默认。来人,给我压出去,乱棍打死。”
“慢!”眼见两名武士如狼似虎的扑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将齐恩压出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娜日突然跳起来叫道:“父亲,这完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齐恩毫不知情。你要罚就罚我。要打,就打死我吧!”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几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半响,窝阔台才缓缓说道:“娜日,你半月前拒绝伯颜的求婚可是也与此人有关?”娜日挣脱母亲的束缚,冲上去抱住齐恩的胳膊,坚定的说道:“是的父王。娜日此生,非他不嫁。请父王成全。”
“娜日,你这傻孩子・・・”娜日的母亲乃马真氏又急又气,一脸惶急。窝阔台脸上阴晴不定。伯颜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唯有那个中年男子似乎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一脸莫测高深。齐恩在听到娜日大胆的宣爱之言,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感动。但他到底历经三世,心智极为坚定,此刻仍旧丝毫不乱,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分析着利弊关系。
半响,窝阔台终于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却也好办。父王这回就做回恶人,把这个人杀了,你也一了百了,念头也就断了。”
此言一出,顿时几家欢喜几家忧。伯颜固然是喜形于色,娜日齐恩却是脸色大变。乃马真更是心头一惊,连忙劝道:“王爷,万万不可啊!”众人均知,窝阔台身为王储,向来言出法随,断无玩笑之理。
‘锵~’只见她话音未落,只见娜日突然拔出随身的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顷刻间便印出一条血痕。点点血迹洒在自己的衣襟上,将红裙颜色跟加深一层,,显得凄美无比。<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