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他说:“前天是她二十二岁生日,可是她似乎永远醒不过来了。”
顾念沉默。
她理解他的难受,所以她并不想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是很遗憾,可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辩解都是苍白无力,如果你一口咬定我,我现在就在你手上,随便你怎么折磨。”她现在真的是躺平,随便怎么样,说:“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我的孩子是无辜,她不知道她妈妈做了什么,放过她,等她出生,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大概也是不想活了,我也很痛苦。”她抬起头看他,眼眶终究还是湿润了。
“我很痛苦,但是却还不能死。”她说:“或许,你可以帮我解脱。”
“你痛苦吗?”他冷笑道:“那就够了。”
顾念对他说:“你不幸福,所以就要让人陪你不幸福,你痛苦,也希望我活在痛苦中。”
就像是当初她刚出狱的时候,她不幸福,所以一心要报复,也势必要让江亦琛痛苦,能从他的痛苦中得到一丝安慰,原来我不是独一那个。
后来她走出来了。
现在看来,谢容桓显然还是没有走出来。
“你说我对你不好,可你也没盼着我一点好。”她静静说道:“你只要再等上四个月,不长,我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上。”她声线冷静,似乎是真的看透一切什么都无所谓:“让我安顿好我的孩子,你想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她,一辈子困在这里,都随你。”
很抱歉,她从他这里感受不到点爱。
他太阴晴不定了。
那些好对她来说也只是他兴致来了表演出来的。
她都不挣扎了,随便他了,谢容桓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本来还准备剑拔弩张同她争执,没想到小丑还是自己。
江亦琛都那样了,她也没什么人可以依靠,失去记忆,也没有多少幸福可言。
事到如今,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恨还是爱。
哪个多一些,他也未能判断出来。
————
顾念对谢容桓十万个不放心,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就像是个炸弹,随时让她毁灭。
就像他说的,他妹妹还躺在病床上,想起来的时候估计恨她恨得牙痒痒。
她还不想死。
再过几个月肚子太大了,行动不方便,那是真的跑不掉了。
晚上谢容桓看地理杂志,看到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和顾念说要去这里。
白天的时候,他还对她阴阳怪气,晚上又来问她去不去看花海。
顾念回:“好啊!”
他不按常理出牌,她压根不会去猜他的心思,脑海里盘算的是怎么能跑掉。
他们准备五月五号就去,先坐飞机,然后把酒店订好。
顾念看了眼地图,她记性极好,看了一遍就完全记住了,但是这里有车直接通往斯德哥尔摩的机场,然后到普罗旺斯机场。
到了法兰西境内,她是走不动路的,因为根本不熟悉路,也就只有在瑞典境内还稍微有点记忆,去大使馆的路她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只不过是先试探一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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