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梵停下手中的动作,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来了?”
“家政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你大白天一个人在家喝酒,还冲她发了脾气。”
温景梵没有否认。
凡事必有因,谢娆问他,他也不答。
到最后她砸了他的酒,眼泪几乎滚出来:“温景梵,我真是受够了你。”
温景梵拉住了她的手,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静默了段时间之后他说:“我见到顾念了。”
谢娆对这个名字已经有PTSD症状了,听到了浑身不舒服,以至于刻薄地说:“哦,她理你了没?”
“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是吗,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呢?”
温景梵眉头皱起来,摇头说:“不会,因为我……能……能明确感受到她的不同。”他眼里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一片水光:“她很拘束,很不自信,与以前大相径庭。”
他自顾自地说:“失去了完整的记忆,也失去了健全的人格,更像是一种依附的存在,活在江亦琛为她构建的世界里,夹杂着很多谎言的一个世界,江亦琛甚至不敢告诉她之前发生过什么?”
谢娆闭着眼睛,心想你见了她一面就情绪崩成这样喝了这么多酒,可真的不愧是你的白月光啊!
她嘲讽:“那你完全可以告诉她真相。”
温景梵摇头:“这样只会让她更迷茫,痛苦。”
谢娆呼吸凝滞。
“你真是好人啊,温景梵。”谢娆蹲下来,手撑在他的膝盖上说:“可是呢,好人并没有什么用,不然你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这是谢娆说过最刻薄的话。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一个失去了记忆和人格的人,我没办法不去同情她。”
温景梵是悲悯的,完整的系统性的教育以及来自家庭的熏陶让他具备了极高的人文关怀,所以他才会对顾念现在的状态难过,因为他清楚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健康健全的状态,她整个人的主人格都被摧毁了。
“景梵,你拯救不了她。”
“是,我明白。”
这也是他痛苦的根源。
谢娆坐在沙发,抱着他说:“景梵,你不是医生也不是上帝,救不了那么多人,我是医生,可是我也知道我能救的只是一个人的生命拯救不了他的精神世界,何况,你有没有想过,她失忆了对他反而是一种好事呢,或许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如果是她自己的选择,无可厚非。就是怕有人故意摧毁她的记忆。”
谢娆眼神震惊:“你在说谁?”
“只是推测。”
谢娆是知道顾念和江亦琛之间的事情,也从温景梵这里听到关于顾念入狱的前因后果,她呼了口气,压下自己的心跳说:“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不乱说。”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失忆了,属于精神科疾病,如果她真的和我妹妹的事情有关,是不是也可以躲过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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