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急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马秀英指着账册一条内容念道:“你看这里,五月上旬购买五百石粮食一千两,五月下旬份卖出五百石粮食一千五百两……”
“没问题啊,每石粮食赚一两,这五百石粮食一进一出就赚了五百两,我和我爹都算过,金额对着呢。”沈万三瞪大眼睛,看不出哪里不正常。
马秀英又拿过四月的账册翻给沈万三看,“问题大了,你瞧之前的账册记录粮食买卖的时候写的清清楚楚新粮若干、旧粮若干,据我所知,新粮和旧粮的价钱应该有差价吧。但五月的账册没有注明新粮、旧粮,账房总管把两种粮食混做一堂记账,那这两种粮食之间的差价去哪里了呢??”
“一石新粮收购价二两银子,卖出价三两,一石旧粮收购价一两银子,卖出价二两……“沈万三嘬着牙花子,猛拍大腿,“我记起来了,五月确实收进五百石旧粮,下旬卖掉五百石新粮,嗤,这狗才收旧粮却写新粮价,中间岂不是贪了五百两?”
马秀英嘴角一勾,哂道:“五百两银子太好赚了,你家还缺账房不,我都想去应聘了。”
沈万三脸色瞬间苍白,要不是马秀英指出来,他根本想不到账房总管是在两种粮食的差价上做文章,难怪父亲觉得收支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我们再看看其他账本。”马秀英把五月的账册放到一边,再拿起另外的账册审阅。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后面账册的纰漏更严重,每本都有含糊混账的现象,多是出现在米面油肉这些有差价的商品上,甚至还有改账的痕迹。
姚天僖皱眉,“看来这个账房总管贪墨了不少银子。”
马秀英不太清楚米面油肉的具体差价,就叫沈万三统算。
沈万三不说话,一个人闷头验算,足足算了半个时辰才抬起头,不敢置信地说道:“大概有七八千两。”
“七八千两!”马秀英和姚天僖不禁抽气。寻常小户人家几十两甚至十几两银子就可以过一年了,这七八千两对马秀英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那账房总管可真够贪的。同时马秀英对沈家的财富也有了深切认识,一个账房总管浑水摸鱼都能摸出几千两,沈家有钱还真不是一句空话。
沈万三咬牙切齿,“想不到我爹如此信任他,他竟然干出这种事!我马上回去告诉我爹!”
“等等,”马秀英拦住沈万三,“现在我们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他的失踪与这笔钱有关系,当务之急是要把他找出来。你先把他的个人信息和他的家庭资料调查清楚,我们再来讨论下一步。”
“找什么找,回去就叫我爹直接报官。”
“别啊,万一这人已经出事了呢,你爹直接报官就打草惊蛇了,窝藏银子的人把事往死人身上一推,你找谁说理去,几千两银子也打水漂,不如先让我试试吧。”马秀英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破案的快乐趣,不能被沈万三毁了。
这件事兹事体大,沈万三不敢轻易答应,“我要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
马秀英退了一步,“这样吧,你家要报官我也不阻拦,不过你把账房总管一家的资料信息给我一份,我试试能不能找出这个人。”
隔天,沈万三一脸不高兴地出现在姚天僖和马秀英面前,“我爹已经报官了,官府下文通缉账房总管,还把他家人抓来审问,可是那家人都一口咬定他早就失踪了。官府找不到证据,只好把他家人都放了。”
“哪怎么办?”
“等消息呗,什么时候找着账房总管什么时候才能审案。”
“有那等消息的时间不如我们自己查证。”马秀英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沈万三还是不信任她。其实她也不想想,正常人谁会相信她一个小丫头会破案。
“小三可打听清楚账房总管的家庭信息。”姚天僖轻笑,马秀英肯来清风苑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许多,就算什么都查不出,他也愿意和马秀英多相处一刻。
沈万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详细说出账房总管的家庭情况,“此人叫章大智,他还有个弟弟叫章大勇。章大智的父亲以前是我们镇上的秀才,后来得病去世,留下他和幼弟弟、老娘相依为命。章大智以前考过童生,连考几年都没考上秀才,期间他娘也去世,家境彻底败落就到我家做活,因他能写会算,我爹就让他做账,一干就是十年,颇得我爹信任,两年前提拔为账房总管。章大智娶了一个媳妇严氏,这次上门闹事的就是他的弟弟和妻子……”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