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魂啊,你不睡觉跑来看我笑话吗?”马秀英实在不想搭理郭天叙,无奈郭天叙偏要喊个不停。
郭天叙走到马秀英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怎么又惹我娘生气?就不能安分些?”
马秀英蹭的站起来,张牙舞爪喷口水,“我不要安分?我掏个鸟窝咋的了?这些事你和郭天爵以前没少做,怎没见你娘说半句,她就是故意找借口处罚我。我就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让你娘一直看不顺眼……”
郭天叙后退两步,尴尬地说道:“我娘是长辈,你顺着她也是应该的。咳咳,你估计饿了吧,我拿了一只烧鸡,不过你不能给那小子吃。”
“那你可以滚蛋了。”马秀英忍住烧鸡的诱|惑,冷冷开口。
“你咋说话的,我大哥好心好意带吃的给你,你还这种态度。”郭天爵跳出来为郭天叙打抱不平。
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马秀英依然打肿脸充胖子,“有我吃的就必须有袁兴吃的,你们既然不准袁兴吃,那我宁可不要。”
“算了,东西都拿来了,我懒得带回去。”郭天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吩咐郭天爵把烧鸡给马秀英。
烧鸡凝成一坨,嚼在嘴里像吃冰渣子,马秀英笑眯眯地对袁兴说道:“咱们弄一个小火堆,把烧鸡烤一烤才好吃。”
所有的坚持都被烧鸡击败,袁兴非常狗腿地点头附和。
原本准备离去的郭家兄弟一听要烤鸡,也不走了,不停催促马秀英快点动手。
马秀英把火折子很体贴地塞进郭天叙手里,做出一副忙碌样,“你点火,我劈柴。”
不一会烧鸡上面的冰霜就融化掉,鸡皮渐渐变得又脆又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未等鸡完全烤透,郭天叙已经掰下一个鸡腿塞进口中,其他三人不甘示弱,纷纷用更快的速度瓜分烧鸡。郭天爵吞下最后一块鸡肉,意犹未尽地说道:“真好吃,大哥,我们再去拿只鸡来考吧。”
郭天叙还没说话,木门猛地被人踢开,大张氏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咆哮,“谁准你们在屋里点火?好哇,你们居然在烤鸡?马秀英,是不是你偷的?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非要把你赶出去。”
马秀英闲闲地舔手指,“夫人你别又把事往我头上扣,火是郭天叙点的,鸡是他们拿来的,不信你问他们。”
“娘,我明天还要上学堂,先回去休息。”郭天叙慌慌张张地带着郭天爵逃走。
大张氏气急败坏,高声怒骂,“我的叙儿一向乖巧听话,一定是你唆使他这样做,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马秀英听得烦躁,干脆往地上一躺装死,很快袁兴的哭喊声就盖住大张氏的喋喋不休。
吵闹惊动了张天佑,为了不让仆人看笑话,他不得不出面劝说大张氏,“孩子们已经受到惩罚,你且消消气,放他们出去吧。”
“好,放他们出去可以,”大张氏居然痛快地答应了,然而她下一句话让马秀英的心跌倒谷底,“马秀英品性恶劣,屡教不改,扣掉半年月例。”
每月的月例其实不多,但对吃不饱饭的马秀英和袁兴来说非常重要,这一次被大张氏借机取消,让马秀英感到深深的挫败,从来都挺直的脊梁第一次微微倾斜。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挨冻三天,也不贪吃那只烧鸡。一只烧鸡让以后的日子愈加艰难,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不来。
小张氏瞧着心酸,悄悄给马秀英添置衣物和食物,有时还会给她一些银两让她讨好厨子多拿些饭菜。
周虎妞知道了马秀英的困境,忍不住在张天佑耳边嘀咕大张氏这样对马秀英过于苛刻。
张天佑皱眉说道:“大姐打理后院咱别插手,你有闲心管别人不如赶紧给俺生个娃。”
男人发话了,周虎妞只能默默叹气,暗地里背着大张氏和张天佑偶尔帮衬一下马秀英。
尽管生活不尽人意,但马秀英依然坚持,她很感激小张氏和周虎妞,让她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大张氏这么恶毒。同时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她肯努力,一定会想出办法解决目前的窘境。她在屋里冥思苦想几天后便又生龙活虎,喊着袁兴一起捣鼓院子。
马秀英给院子起名林瑛园,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取这么古怪的名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对前世的一种缅怀。
林瑛园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绰绰有余。马秀英把林瑛园大肆整改一番,不种树不种花,居然把泥土都翻了一遍全种上蔬菜,青菜、萝卜、土豆、玉米等等农作物挨个划分区域,还在角落修砌一个小灶台,拜托周虎妞的仆人帮忙买了些厨具自己动手做饭。
“哎呦,马秀英不做小姐要做农夫啦。”闻讯前来围观的郭大丫、郭小丫讥笑不已。
马秀英由得她们讥笑,这些生长在旧社会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新社会的菜价有多贵。况且郭府的仆人都不把她当成正经主子,与其看人脸色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来等这些蔬菜成熟,就不用再吃厨房刻意给她准备的烂菜叶子了。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