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力发出的呜呜声,也掩盖了一直缠绕着我们的刺耳诡笑声。三人稍作整理,我深呼吸了一口,抬脚便迈进宫殿之中。这宫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涂料粉刷过,漆黑漆黑的,一团团浓烈的黑暗好似散不开了一般。外面怎么说也是有暗淡的橘黄色光芒,冷不丁的迈进这漆黑的宫殿之中,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有些眩晕的感觉。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身体,对铁蛋讲道:“刚才看明叔就是趴在这个门口,咱们不如就先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蚊子和封幕晴也是这个意思,蚊子是害怕明叔私吞了冥器,而封幕晴是担心明叔的安慰。
我见三人意见一致,当即起身,小心翼翼地沿着一侧墙体慢慢向前行进。殿外不断传来呜呜的声响,听得人心烦意乱,不胜其烦。三人摸着黑走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倒是墙边立着不少跪立的灯人,只不过灯人中的灯油早已经烧干。
走着走着,封幕晴忽然对我说道:“老胡,刚才我在外面看的时候,这座宫殿虽然不小,可是断然没有这么大!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怎么还没有走到尽头?”
我也正觉得这事奇怪,被封幕晴这么一问,立即停下脚步。刚转过身,只看到正对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一道橘黄色的光芒,暗淡地洒落。我心头一惊,这他娘的不是宫殿的大门么?按道理来说,宫殿的大门应该和我们现在的位置平行的,怎么会变成垂直了的?
我脑中思绪飞快转动,猛然间想到一丝头绪。忙对封幕晴和铁蛋讲到:“你们说这个宫殿是不是有可能不是咱们印象当中方方正正的那种?而是圆圆的,就好像蒙古包一样?”
封幕晴眨动两下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在漆黑的环境中,就好像被蒙蔽了双眼,只能靠着感觉来不断修复步子的方向。而且我们选择的参照物,本来不是直的,所以我们在兜圈子!”
我点点头,大体上也就算这个意思。随即我用手一指身后的方向,道:“你们看,那里不就是咱们先前进来的殿门?”蚊子和封幕晴顺着我
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同样是黑漆漆的黑暗,先前我看见的那道橘黄色光线此时已然消失不见。
蚊子摸了我额头一把,大大咧咧地道:“我说老胡没事吧你?怎么还老花眼了?黑咕隆咚的你咋就能看到那块是殿门?要我说你们俩个就别瞎猜了,还是赶紧找到明叔,然后去倒斗摸金方为上策。”
我摇摇头,道:“不会看错,刚才我明明是见到那边有光亮的,怎么回事?难不成殿门被人关上了?”说道此处,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果这会有人在后面把殿门关上了,除了明叔,那还有谁?
当即我把利害关系同二人讲了,蚊子二话不说,挽起袖子道:“那还等个屁啊,赶紧着摸回去,先把那老孙子逮住啊!”说罢早已经径直奔着前方走去。
我本来想还是按着来时的路摸回去,没曾想蚊子早就垂直走了过去。想要呼喊已经是来不及了,没有办法,我也只好架着封幕晴紧跟着蚊子向前走去。
虽然四周漆黑,不过我仍然可以依稀看到,我们身旁有不少立柱,看样子是支撑整个大殿的。蚊子在前面呼哧呼哧跑的来劲,黑暗中只见他身形一歪,咕咚一声摔出去老远。
我和封幕晴跟在他后面,及时收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有几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字排开。我赶紧翻出简易蜡烛来点上,随着一道暗淡的烛光洒落,我才看清,原来我们眼前,正襟端坐的一排,只是一排和尚雕像。
雕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一共五尊,最当中那尊被蚊子撞到,横躺在地上。这么会功夫,蚊子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对着我道:“老胡,他妈这也太操蛋了,差点没摔死我!”
我询问了蚊子两句,见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不少。封幕晴一直看着这几尊和尚雕像出神,我轻轻拍了她两下,提醒她还要去找明叔。封幕晴这才回过神来。继而对我说道:“老胡,你瞧这和尚的五官怎么都少了一样?”
刚刚只是匆忙地看了两眼,并没有看仔细,听封幕晴这么一说,我不免又看了两眼。这一看,还当真和封幕晴说得一样,五个和尚,或没耳朵,或没眼睛,或没嘴巴
三人看得惊奇,一时之间谁也没想出是怎么个缘故。我叹了口气,对封幕晴和蚊子说道:“古人的心思,岂是咱们能揣测的了得?咱们谁也不懂佛学,就算是看一年估计也是白搭。”
蚊子看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嚷嚷着道:“我看老胡这话说得在理,他娘的一堆乌漆抹黑的破铁有什么好看的?”我点点头,对蚊子说道:“不是我说你,丫你是不是又犯了不听指挥,擅自行动的游击作风了?你这可是不顾整体的莽撞行为!”蚊子朝我摆摆手道:“老胡,这事儿算我的错,以后咱坚决不带犯了。错误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在错误中吸取教训,不断成长这才是最重要你的你说是不?请组织上以后就好好考验我要是我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赶忙打住蚊子的话,这会可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刚要催促他们两个动身,只听得前面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三人听了,心里一阵发毛,赶紧动身,绕过五尊残缺的雕像走了过去。
距离不算太远,三人一会功夫就赶到门前。果然不出我所料,殿门的确被人关了个严丝合缝。而且上面还多了一把铜锁,蚊子见状,气的直骂,说肯定是明叔那老不死的锁的门。
殿外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呜呜作响。我心中忽然浮起一丝不安,举着蜡烛四下看了一下,只见地上不远的地方散落着我们用来捆绑明叔胳膊的绳子。
封幕晴询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我知道明叔现在肯定是也藏身在这个大殿之中,只是借着黑暗的掩护,这会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窥探着我们三个。
见封幕晴发问,我挥挥手道:“还能怎么办,看来明叔这厮死不悔改,等会找到了他,咱们就给他来个大刑侍候!”说罢我抓起地上的绳子,掖在腰间。
蚊子一听,也来了劲头,当即凭空舞动两下工兵铲子道:“捏死他还不就跟捏死个蚂蚁似地?你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得了,我保准儿给办得漂漂亮亮!”
见后路已经被断,三人这会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举步迈开,就朝大殿深处走去。既然没有了退路,还不如现在就把大殿中的情形摸个清楚,最好是能找到停放成吉思汗棺椁的地方。
三人又走到和尚雕像处不远,蚊子忽然回过头来,对我嚷嚷道:“老胡你没事往我脑袋上吐什么吐沫?”我心里正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被蚊子无缘无故的问了这么一句,我当即回答道:“我他妈什么时候往你脑袋上吐吐沫了?”
蚊子停住步子,把脑袋往我面前一伸道:“你自己看看,好像我埋汰你似地。”我举着简易蜡烛刚要细看,忽然头顶滴落一滴液体,正好掉在简易蜡烛上,只听呼啦一声,简易蜡烛的火苗串起老高。
蚊子的脑袋正好在简易蜡烛旁边,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浓密的头发瞬间被点燃。只听蚊子杀猪一样叫了一声,伸手想要拍灭脑袋上的火焰。
怎耐得那头发烧的很旺,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全被烧成灰烬。最后还是蚊子脱下外套裹在脑袋上方才熄灭了头顶的火焰,不过却变成了个大秃头。
一时间,整个大殿中弥漫着一股焦味。蚊子气呼呼的把外套往地上一摔,嚷嚷道:“我说老胡,你成心是怎么着?吐完了吐沫,还把我烧成个大秃头?”
没等我解释。头顶上更多的液体滴落,先前被蚊子撞到的那尊和尚雕像底座上也不断冒出粘稠的液体。我大叫不好,他女乃女乃的这是西域火龙油!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手中还在燃烧的简易蜡烛成了火源,一时间头顶脚下的火龙油全部被引燃,呼啦啦的燃烧起来,冒起一阵阵浓烈刺鼻的黑烟。
饶是我动作灵敏,当即扔了简易蜡烛,一把把封幕晴抱在怀里,扯起嗓子朝蚊子叫道:“快跑吧,要不一会不光大秃头了,就成烤乳猪了!”
大殿中被燃烧的火龙油照的通明,我抱着封幕晴,后面跟着蚊子,跌跌撞撞往大殿深处跑去。那火龙油滴落和蔓延的速度相当快,转眼之间已经溢出十多平方的样子。
我心中犹如火燎,殿门被锁,如果我们跑到大殿深处没有出路的话,那么我们三个可真算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准备准备去见马克思得了。正胡思乱想间,一个抬头,不免吓的一个激灵。
只见明叔正端坐在离我们不出十米的地方,由于燃烧的火龙油发出的光亮,我们看得真切。那明叔正身着一袭猩红色的袍子,脸色惨白,咧着嘴诡异地看着我们笑。蚊子自然也是吃了一惊,指着明叔道:“老老胡那不是那个鸟王妃的衣服么?怎么还跑到这个老不死的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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