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固是一阵哄乱,赵韩青也是惶急不已,他曾听恩师郭耀泰说过,十香腐石粉是五毒教中最厉害的五种剧毒之一,此粉作碧绿之色,是以数十种罕见香料炼制而成,药粉性烈之极,撒涂于金石之上,金石顷刻之间便会被毒质渗入立时便分崩离析,“毕毕剥剥”声响中,一块百来斤重的大石也被顷刻间裂作一堆面粉一样的石粉!当真是令人惊骇,胆战心惊。若是将这毒粉撒到敌人身上,有多惨酷可想而知。
只不过,十香腐石粉既是以数十种罕见香料所炼制,江湖中人都以为这一定是芳香百倍,说不定还要更香。但赵韩青今日所闻到的却是并非如此,这气味辛辣之中又有一股臭气,哪里说得上什么香了?如果不是蓝玉蝶一口叫破,仅根据传闻那是很难猜想得到的。
蓝玉蝶既然已经使上了这种烈药,一想便知道她这是用十香腐石粉的药力来将戟天剑折断的了。
赵韩青眉头一皱,暗道:“她这十香腐石粉如此厉害,我的戟天剑多半会被折断的了,可她如此大费周章地要将我手中的剑弄断,不知是何用意?”凝目向手中的戟天剑看去,却见剑身上黄灿烂的铺上了一层锈,锈粒仍在增多,疏疏松松地盖住了剑身四周,暗道:“十香腐石粉果然厉害!”
过不了一盏茶时分,猛然间听到一阵“咯喇”,嗤嗤,“乒乓”的一阵乱响,众人听得大惊失色,均道:“这下糟了,赵公子手中的剑真的被折断了。”有好几个人闭上了眼,不忍心去看赵韩青戟天剑折断的尴尬情状。
赵韩青叹了口气,张目去看。
这时,却听得群豪齐声惊呼,其中的讶异不亚于先前听得蓝玉蝶说赵韩青的戟天剑被她涂了十香腐石粉时那样惊异连连,众人惊呼声中,却听白宗子大声骂道:“他奶奶的!我捏死你奶奶的奶奶,要你第九代第十代祖宗不得好死!到底是哪个短命鬼乌龟儿子王八蛋弄断了老子的飞叶剪,老子今生今世,一定要抽断你的筋,扒光你的皮,就算死了也阴魂不散,和你她妈的十八代祖宗过不去!”他心下似是很恼火,一边骂得起劲,唾沫星子收四下飞溅,一连吐了几口浓痰。众人看时,不由一呆,随即哈哈大笑,只见白宗子委顿在地,而他手中原本拿着的扬花飞叶剪却已经从剪柄而至剪叶,节节截断,一共断成十*块断铁片,散落在地上,十*块断铁片仍在“咯喇”“嗤嗤”“乒乓”一阵乱响。而白宗子此时正坐在一旁破口大骂,什么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外公外婆什么的一齐骂了个遍,还是没有稍稍泄愤。众人大笑之余,也是惊讶不已,而他们先前所惊讶的,不是白宗子的飞叶剪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断成一堆废铁片,而是他们看见赵韩青手中的戟天剑还是安然无恙,又见先前铺盖在剑身上的铁锈层层剥落,赵韩青微一抖动,便疏疏落落地掉了下来,戟天剑非但没有被折断,反而变得更加亮丽如新,剑身变得平滑如镜,几可照人。而剑身由于刚才生了一层,,锈的缘故,减薄了一层,但剑锋却变得更加的锋利了。众人惊呼声中,有的赞道:“好剑!果然是一把世间罕有的宝剑!”有的则道:“好险!幸亏毒药没有溅到身上,这足以看出赵公子福运不浅。”
赵韩青一愣,转头看时,原本以为就要节节寸断的戟天剑竟然丝毫无损,反而像刚刚在磨刀石上磨过一般,光亮如镜,剑锋也是变得更为锋利!他这一下简直不敢相信,直比看到光怪陆离的景象更令他震撼不已!他摇了摇头,还是难以置信。伸指使力在剑上弹了弹,戟天剑还是坚韧如初。这回赵韩青真的懵了:“难道十香腐石粉没有那么厉害?又或者是蓝姑娘所使的并非十香腐石粉?”但忽而觉得不对,十香腐石粉令江湖中人人人谈之变色,蓝姑娘是使毒高手,绝无使错毒药之理。
不由得又伸指在戟天剑身上弹了两弹,戟天剑还是坚韧如初,而且更加的铮亮可鉴,心下大喜。忽然看见白宗子撒落在地上的那堆废铁片,不由一惊。
白宗子骂道:“小子!你看什么看,我的拿手兵刃没了,你很高兴么?哼哼,告诉你,就算没有了飞叶剪,赤手空拳老子照样能将小子脖子剪断,他奶奶的!”“呸”的一声,吐了一大口浓痰,哼道:“你以为把老子的剪子弄断,老子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少了区区一把飞叶剪又能怎地?你小子今日跟我过不去,老子今后碰上了,定然不会饶了你,亲自捉了你去见阎罗王!还有那个鬼鬼祟祟弄断了老子用驰骋江湖的飞叶剪弄断的小子,畏畏缩缩地不敢出来承认,哼哼,迟早有一天,我白宗子老二一定会像揪缩头乌龟一般地将你揪出来,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半世么?老子捉到了你,可不能轻轻易易的就这么让你便死,老子先砍了你的右手,再砍掉你的左手,再来是右脚,左脚,然后再在你伤口上撒上盐,让你尝尝我白宗子老二的手段!我让你断子绝孙,她妈的祖宗十八代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他骂到阴狠处,竟尔忽然纵声大笑起来。
赵韩青心道:“他怎地会说我弄断了他的扬花飞叶剪?啊!是了!刚才我见几粒十香腐石粉撒在戟天剑上,情急之下生恐蓝玉蝶再次进击,是以运起内力凝集于剑上……”想到这里,又想起刚才挥剑虚劈所在的方向,发现前面正是白宗子端坐的所在,“难道我这一甩之下,竟然将附在剑上的十香腐石粉悉数抖落,而这些抖落的粉末有一些撒在了白宗子的飞叶剪之上?但是……但是不会有这么凑巧吧,那么戟天剑上的黄锈又作何解释?”
忽而又想到:“是了,就算我尽力将戟天剑抖动,也不能将十香腐石粉的药末尽数抖去,是以只是生了一层锈而并无大碍?幸好残余的药末不多,否则,我的剑也难逃厄运了。”
事有凑巧,如今赵韩青步步推测之下,果然发现其中大有可能,*不离十,但于其中种种细枝末节还是一知半解。
却听得白宗子仍在一个劲地叫骂,种种污言秽语不绝于口,骂得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继续狠骂。忽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蓝玉蝶问道:“毒仙子这十香腐石粉你是有的,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干的。”
蓝玉蝶莞尔一笑:“是么?你瞧见了么,我可没给你放什么十香腐石粉,你可别诬赖好人。”
白宗子怒道:“他奶奶的,在这当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身上带有什么十香腐石粉?不是你还有谁来?”
蓝玉蝶道:“咦?你白宗子老二身上不是有么,你和我两个都有,嘿嘿,两个都有,不少啦!”
白宗子疑道:“你说甚么?我怎么会带有这种阴损的烈药,我白宗子又何必要用什么下三滥的毒药?”
蓝玉蝶掩口而笑,道:“你袖子口上不是放着一粒么?嘻嘻,还说没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啊哟!白宗子老二啊,这药可不能随便乱放啊,你还不快找个瓶啊罐啊什么的放好,否则……”
白宗子“啊”的一声惊呼,众人凝目看去,果见白宗子袖口上果然有一粒碧油油的东西,和原来沾在赵韩青戟天剑上的物事一模一样,不用说,那就是碎石裂玉的十香腐石粉了。
众人惊疑声中,白宗子又是“啊”的一声尖叫,只见落在他衣袖之上的那粒十香腐石粉已经将他的一大片衣袖炙得洞穿,微微有一股烧焦的气味,袖子已破了三寸方圆的一个大洞,往白宗子手臂上掉落,白宗子大惊失色,心知若是给这种剧毒无比的毒药沾到肌肤之上,虽然凭着他自己内力深厚,不至于立时毙命但要化解所中的毒质,也要大费一份功力,可能会有丧命的危险,情急之下,慌忙挥掌去拍,想用左掌将这一小粒十香腐石粉拍飞。
白宗子掌到中途,却猛然想起,这一掌下去,如果稍有不慎,左手肌肤还是会沾到十香腐石粉,白拍了一掌不碍事,性命不保那可大大的糟糕了。
但那小半粒十香腐石粉已经离他手上不及两寸,快要触及肌肤了!收掌是来不及的了,慌忙中白宗子劲运左手,左手衣袖便鼓了起来,掠掠飘动,再加上刚才那一掌前击之势,袖管向前一扫,不偏不差,正好拂去了那一小粒十香腐石粉!众人固是暗暗诧异,连白宗子也深深地呼了五六口大气,心想若不是急中生智,用袖子拂去撒向自己的十香腐石粉,他这条老命恐怕因此就没了,但刚才到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早已让他心惊胆寒了。
白宗子舒了几口气,骂道:“直娘贼!弄断了我的飞叶剪,还兀自不甘心,又想来要了老子的老命么?哼!老子可不是好惹的!你既然敢跟我翻脸,那就别怪我白宗子老二残忍酷烈,你别以为有几颗毒药就能像毒死老鼠那样来毒我么?老子才没有那么窝囊!你等着,没准哪一天我将你擒了,也让你来尝尝什么十香腐石粉,八臭断玉胶的味道,让你全身皮肉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受尽折磨,痛苦至死!”
蓝玉蝶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知道若是有人中了本姑娘的十香腐石粉之后,他是怎么个死法的么?”
白宗子疑道:“什么怎么死法,还不是全身一点一点撕裂,最后变成一滩肉泥么?”
蓝玉蝶道:“多谢你夸奖本姑娘的药,然而你只猜对了一半,中毒之人不仅变成一堆肉泥,接着还会化成一滩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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