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勿怪,仙师勿怪,”邬向善气喘吁吁地跑上祭坛,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小儿无知,冲撞了几位仙师,仙师息怒。”
一直没开口的赵良桓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道笑意,“我看这个小家伙根骨奇佳,是块难得的璞玉,我们应当代替师尊将其收入门下。”
听了这话,邬明道猛地抬头满眼喜悦,看见为首的仙师也笑着看自己,再转头却见父亲脸色煞白已经瘫坐在地上。
“尔敢!难道青云宗还敢当众抢人不成?”孟松也走上祭坛。
“我们青云宗岂会干这等恶事,难道你看不出这是他自愿不成?还是说你们府衙想把谁扣留就扣留?”赵良桓反唇相讥。赵良桓用术法扩大了自己的声音,“况且这对你们县也有好处,若是这个孩子学友所成,将来一定会庇护你们祥符县,你身为县尊不会不同意吧?”
“你!”孟松听着他妖言惑众忍不住怒火中烧,正要驳斥听到人群中爆发出阵阵议论的声音,“是啊,邬家少爷去当了仙人,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啊。”“邬小少爷,好样的!”……种种议论声不绝于耳,看着同样激动不已的邬明道,孟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唉,国运难昌啊!”
邬向善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看到木已成舟,赶忙对赵良桓说:“多谢仙师厚爱,小人回家准备一番,另有厚谢。”其实邬向善不愿意让儿子修炼的原因只是家族人丁稀薄,到了他这一代更是一脉单传,而不是因为像孟松一样似乎对仙人有其他看法、顾忌。
邬明道也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父亲的想法,立即开口宽慰父亲,“父亲,我学成后一定会向师傅求情多回家看望你们的。”
事到如今,邬向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带着担心强颜欢笑地点点头。
当晚,邬向善给赵良桓私下献上许多供奉,恳求他多多照顾邬明道。刘氏抱着邬明道哭的死去活来,还是邬明道的外公粮商刘有财安慰才拉开了刘氏。邬向善没有抓紧时间和儿子告别,反而是悄悄出门去了县衙求见孟松。
“孟兄,深夜造访非我本意,实在是心里放心不下。”见到孟松邬向善赶忙拱手行礼。
“不必如此,我向来待明道如侄儿,我知道今晚为何前来。你是不是看我对仙门态度奇怪,想来一问缘由。”
“请孟兄指教。”邬向善又肃然一礼。
孟冬站起身来踱步,想了一会儿开口:“你认为仙人可是人?或者仙便是仙,本没有仙人一说?”
邬向善张口就欲答,结果下意识停滞一下,晒然笑道:“哈哈,本就是人吧,偶得长生之法而已。”
“那便是了,先贤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有人长生不死便会夺他人之气运让人夭折。”见邬向善想要反驳,孟松挥手制止,“你别急着反驳,我乃状元之才,本任官于中枢,你可知我为何被贬七品县令长达数十年。因为我翻阅古籍,发现凡遇仙人救灾,救一处另一处立刻遭灾,若是一两次还则罢了,自古以来成百上千次次次如此。我写奏章呈于陛下,陛下私下命我于全国各州县核查此事,并且于民间探查仙门遗留下的蛛丝马迹。”
看着面露惊惧之色的邬向善,孟松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地气运本有定数,奈何人各有‘志’。”顿了顿,孟松又开口:“你也不必如此担心,仙人不事生产,一切皆靠凡人供奉,撕破脸皮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你不必担心明道的安危,无非就是损失些身外之物罢了。”
拜别孟松,邬向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为了儿子的安危和前途,他不得不深思孟松的话。况且他与孟松君子之交,钦佩其为人,对他的话往往深信不疑,但是这样的事情即使知道了眼下又能做什么呢?所以邬向善还是决定按照孟松叮嘱他的暂时不与人提起,更不能和邬明道说,不然少年心性定要一探究竟,到时后悔晚矣。<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