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两年遂州战乱以来,奔波各处,要照顾好家里,要照顾好生意,劳心劳力之下,李珺怡常常想起这个和父亲谈得最多的话题,望着闺房中堆得厚厚的文案,她轻轻叹息,挥去阴云。
“娘子,张旅帅来访,已经来了些时候了,阿郎正陪着他。”丫鬟彩香的声音传来。
“他来做甚?”李珺怡疑惑了一下,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她想起了刚才的话题:“这到是个有趣的人,虽是武将,却没有武将的习气。他来做李家的女婿?人品未知,才学未知,但估计也不怎么样……”
“李娘子!”
“啊!”李珺怡正想着想着,一声问候传来,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正是张左耀,突然有些心虚:“是,张旅帅啊,嗯……快请!额,父亲也在!屋里请!”
张左耀和李禾青有些愣神,不可置信的望着李珺怡,要知道,她身后的地方可是她一个女儿家的闺房,那不是那个人都能进的;张左耀和李禾青不过路过,碰巧遇到李珺怡出来便走了过来。
李珺怡则是半响没反映过来,见两人表情呆滞,一步不挪,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看,顿时李珺怡尴尬的自己开口:“啊,看我忙得,张旅帅这边请,客厅谈话!”
李珺怡落荒而逃,张左耀则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倒不是人家请他参观闺房有多好,他还没有**那么猥琐的习惯,只是最后李珺怡虽然故作镇定,绯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而如此娇羞的姿态,如此女儿家的表现,张左耀从没见过,比起平时冷气逼人,干练有佳而柔性不足的感觉来,张左耀觉得自己都有点入迷。
“张旅帅,走吧!”李禾青的声音传来。
“噢!伯父请!”张左耀这才发现李珺怡绕过她家古朴的回廊走远了。
张左耀其实一直以来有一个疑惑,按照自己所知的所有信息都表明,李家是一个自己前所未见的大家族,或者说大户人家,可是南浦李家老宅古朴典雅且不说,几具简单的陈设,几个使唤的下人,完全和他们的地位不相称,和传说中的豪门也极不相似。
“伯父,李娘子,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有事相求,为了不起误会,在下就直说了,不怕你们笑话,就一个字,钱!”张左耀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实说的好,生意人精明的很,自己耍心眼到时候得罪人可不好。
“旅帅请讲!”李珺怡又变身那个李家掌门灭绝师太,冷酷而绝然。
“南浦特旅牙门还有一处宅院,几亩田地,想卖于李家,希望李家能买,最好能给个好价钱,算是张某欠的一个人情,将来必将报之。”张左耀说的房子,便是他们老窝,没收来的刘黑头家南浦大宅。自从搬进军营以后,哪里也暂时搁置没用,至于田地,自然也是刘家的。
“张旅帅是说军饷一事吧?”李珺怡不咸不淡的说,听在张左耀耳朵里却很有味道,人家耳目清醒的很,已经知道这事情。
“对,没错!”张左耀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帮是不帮怕是已经有定数了,自己已然不必多费口舌。
“这事情恐怕李家爱莫……!”
“某帮你!”
张左耀已经听到半句爱莫能助了,却不想一直没有开口的李禾青突然打断女儿话,简单三个字表明事情。
“父亲?”李珺怡并不生气,不过她很奇怪,很多年了,父亲因为那怪病,已经没有参与过外事,逼不得已也是自己去求教,现在突然如此,让她很好奇。
“伯父的意思是?”张左耀不管李家的家务,有人开口,自然高兴不已。
“其一,刘家宅子李某不要,没用,田地也是;其二,这钱不是给南浦守军的,而是借给你的!就像你说的,你欠我一个人情,在适当的时候,你要还我!”李禾青手捧着不知名却香浓四溢的茶水,慢悠悠的说来。
话说到此,李珺怡尽管非常困惑,但她用沉默表示了自己完全不会反对父亲的决定。
而张左耀,他的困惑不比李珺怡小:“这好像李家很吃亏,而且借钱张某可没有任何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