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两个字对贺之樟有些触动,不过也只是眸光颤动了两下,然后垂下眼睑,摆明了不想理人。
那些人想看的可不是这个,不停用东西戳贺之樟的伤口,少年的衬衫被血染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被凌辱至此,贺之樟始终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这让雇佣兵们很不满。
其中一个看着少年的眼神有些不对,这样鲜血淋漓的少年,就像一幅绝美的画卷,本能的欲望驱使下,他朝他伸出了手。
如果说伤口和疼痛不能让少年色变,那么男人Y秽的眼神,还有他抚上自己身体的手,让少年深不见底的眸,一点一点被血染红。
胳膊上伤口被手指抠/挖,尖锐的疼痛刺激着身体里每一处神经,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红色纱帐。
兴奋的快感顺着视网膜流向四肢百骸,贺之樟勾起唇角,朝面前的男人露出一个邪佞的笑,“现在宣判你的死刑。”
男人还陷在那个极具魅惑的笑里,突然胸口一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
他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树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树枝低落,男人抬头看着少年,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绳子,握着树枝的手往前一送,只听‘噗’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身体。
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男人没有听见,他看到少年把沾着他鲜血的拇指放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这是他生命尽头看到的最后也是最美的画面。
马丁靴踩过新鲜的尸体,少年妖媚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手里拿着从男人那里顺来的瑞士军刀,眼睛缓慢而冷漠的在每个人身上扫过。
“到你们了。”
如愿看到怪物的雇佣兵,此时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掏出武器就想把人结果。
然而都说了是怪物,又怎么可能是随便就能制服的?
嗜血的少年像个困兽,身体里仿佛有用不完的能量,左右突围者跟迫害他的人对抗,每次出手必致命。
有人被戳瞎了眼睛,有人被削掉耳朵,还有人被割断了喉咙。
怒吼声惨叫声冲破这片树林,几乎要把云霄染红,不知过了多久,唯一还站着的,只有那个一身血衣的少年。
树林里有细碎的声响,惊醒了噩梦中的少年,他猛地转身,握着刀的手高高抬起。
“谁?”
去而复返的女孩儿,看着满地的尸体,吓得眼泪哗啦啦直掉,哭着扑到少年怀里,“哥哥……”
刀剑停在后颈,雪白的皮肤上渗出一滴红珠,女孩儿似乎没感觉到,仰头看着高大的少年。
“哥哥,你疼不疼?”
少年低头,试图在一片猩红中辨认面前这张脸,“让你跑,为什么还要回来?”
“艾莎说不能丢下你。”女孩儿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小短手死死抱着少年的腰,“哥哥,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流了好多血。”
少年猩红的眼珠左右移动着,声音冷的像二月的山泉。
“我杀了他们。”
女孩儿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拉着少年的袖子就要走,可惜力气太小,一下没拉动。
“哥哥你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女孩儿脖子受过伤,声音也有些哑,看着少年的眼睛里全是泪花。
少年虽然看不清东西,可从她的声音里,他听到了担心。
“你不怕我?”他抬起被血染红的双手,轻轻抚上他细嫩的脖颈,“我可能会杀了你。”
看到他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女孩儿哭得更大声了,“哥哥你是不是很疼,你一定很疼对不对!”
少年愣了一下,猝不及防被女孩儿牵住手。
可能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身体的其他感官更加强烈,感觉到手心里那个小小软软的东西,少年的心也慢慢变得柔软。
口腔的温度吹拂过手臂,少年挑眉,听见女孩儿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小堇呼呼,哥哥不疼。”
那一刻,严防死守了多年的心墙,突然有了裂缝,红雾散去,阳光穿透枝叶,他好像看见了光。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眼下的美好,那个被戳瞎眼睛的雇佣兵,抓着季南堇挡在身前,“别动,否则我会杀了她!”
少年皱眉,视线落在女孩儿脏兮兮的小脸上。
雇佣兵以为抓到了他的软肋,恶狠狠道:“你这个怪物,我要杀了你给我兄弟报仇!”
嘴里这么喊着,脚下却往岩石边退,分明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不远处就是断崖,奔涌的的海水不停撞击着岩石,溅起数米水花,被人提在手里的季南堇很怕,可是她不敢哭出声,只有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少年想了想,对那人说:“放了她,我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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