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何解？”</p>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笑意。</p>
“未来就是未来。”</p>
姜祁如此回答。</p>
“继续向前吧。”</p>
姜祁问道：“还有多远？”</p>
没有人回答，姜祁也没有什么反应，点点头，绕过亭子继续向前。</p>
再往前，渐渐的出现了人烟，姜祁并不意外，因为从刚才就能够看出来，他是在下山。</p>
但又好像是走在平地上，很奇怪，但又一点都不奇怪。</p>
这里，毕竟是一个幻境世界。</p>
没错，单纯的幻境世界，称之为执念世界已经不太合适了。</p>
姜祁心里有一个直觉，这个世界没有孙思邈的执念存在，或者说，只是类似的念头，而非执念的承载。</p>
他继续向前，走在活动的人群中，但这里的人们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p>
姜祁尝试着站在一个挑柴火的汉子面前，挡住了他的路，但对方径直穿过了姜祁。</p>
只能观察吗？</p>
姜祁默默的想。</p>
他环顾四周，渐渐的，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p>
这是一个位于山脚下的集市，看来旅游业副产物这种概念，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p>
姜祁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书摊上，摊主是一个年轻人，卖一些自己的字画。</p>
一位穿着绸缎的富家小姐，带着侍女走了过来，二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接触，但马上就错开。</p>
小姐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摊子，卷起了一幅画，而后站起身离去。</p>
一旁的侍女翻出小荷包，扔下一个银角子之后，也跟上了自家小姐的脚步。</p>
“找钱.”</p>
书生说，但那富家小姐已经渐行渐远，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p>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捡起了那个银角子，小心的放进背篓，而后强迫自己收回落在那背影上的目光。</p>
这一幕，是姜祁看到的一个缩影。</p>
这样类似的场景还有很多。</p>
跛腿，断臂，渺一目的汉子，一瘸一拐的行走在街上，而周围全都是崇敬的目光。</p>
这是一个军人，大唐的铁军。</p>
姜祁默默的想。</p>
还有乞丐，摊主，各种色目人。</p>
一幕幕的人生百态，在姜祁面前的集市中发生着。</p>
“你看到了什么？”</p>
突然的的，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不是在冥冥中的虚空，而是在姜祁的耳边。</p>
“什么也没有看到。”</p>
姜祁自然的转身，看向自己的身后。</p>
那里，站着一个麻衣老者，看起来五六十岁，头发胡子花白，生的有几分富态，眸子闪亮，姜祁在里面看到了对于生命的淡漠。</p>
但是更深处，又藏着惊心动魄的大慈悲。</p>
“姜祁，见过妙应真人。”</p>
姜祁拱手行礼，姿态一丝不苟。</p>
“唤老道一声孙思邈就好。”</p>
孙思邈笑呵呵的说着。</p>
而后一摆手，问道：“为什么你说什么也没有看到？”</p>
姜祁回答道：“因为这是人生。”</p>
“哦？”</p>
孙思邈神色中透露出愿闻其详的意味。</p>
姜祁环顾四周，说道：“这些都是健康的人生，若天下人都是如此，孙先生您，就可以忘了您的一身医术了。”</p>
孙思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笑道：“随我来。”</p>
“是。”</p>
姜祁恭敬的点头，跟上了孙思邈的脚步。</p>
二人穿过集市，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老一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