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华大学文学院,教室内。
古代文学史的老师在讲台上颇有激情地授课,“西晋文学的特点,一是沿袭了古风,二是注重辞藻的华丽和对偶的工整。而西晋的文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士无特操’,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西晋的文人大多没有什么操守,都是一些功力心强,趋炎附势之辈,当然,这跟西晋的政治和社会环境是密切相关的,那时候,八王纷争~~”台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同学们睡着了,杨翎月也是其中之一。
有的时候,翎月觉得自己特别佩服老师的定力,不管台下的学生表现出来多么的无趣,台上的老师总会是那个对课堂内容最为津津有味的人。
“这是这学期中国古代文学史的最后一课,我来布置一下期末考试内容。”老师的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震慑作用相当明显,学生时代就是这样,一听到“考试”两个字,无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似乎都在顷刻之间打了“鸡血”!
翎月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刚才确实睡得太香了,口水在课本上已经变成了圆圆一滩,看来昨天的睡眠时间还是不够。
“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们以论文的形式进行~””老师的话音还没有落,同学之间已经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论文”考试一直是差生们的福利,因为他们不愿意背诵那些“之乎者也”。
“你们先不要急着高兴,这次论文考试我是有特殊要求的。”老师一板一眼地继续说道。
“什么要求啊?”台下的学生发了问。
“省博物馆里正在举行西晋文化展览,大学生凭借学生证可以免费参观,我要你们参观之后结合西晋文化写一篇论文,字数在2500字以上。”老师说出了特殊要求。
大家不再说些什么,文学专业的学生们对博物馆本来就不反感,即使老师不这么说,一些感兴趣的同学还是要抽空去的。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杨翎月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苏晴,两个人毕业于同一所高中,又相继考入了同一所大学,之所以是相继,是因为苏晴复读了一年,比杨翎月要低一届,用苏晴的话讲,就是自己什么事情都要比翎月慢上半拍。
不过有一件事情,苏晴却比翎月先行一步,因为易寒的出现,苏晴比翎月先谈恋爱了。
苏晴恋爱后变得越发的“波涛汹涌”了,翎月常常怀疑苏晴和易寒是不是真的已经发展到了d步,否则的话,罩杯怎能从和自己一样的a一下子变到了c。
说道d步,是燕华大学关于男女恋爱进程的选择题,恋爱关系被清晰地分成了从a到d四个阶段,a为牵手,b为拥抱,c为接吻,而d呢,自然就是最后的肌肤之亲了。
到底他们两个有没有到d,翎月不知道,以苏晴那迫不及待的性子,估计早就食了“禁果”了,可是再看易寒,永远是一副安静沉稳的样子,这样的男生,好像与“性”这个词不太沾边,“唉!”翎月摇了摇头,人家两人的事情,自己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两个女生一个在吃着宫保鸡丁盖饭,一个在吃着鸭血粉丝汤,“苏晴,你下午有没有课?”翎月先开了口。
“没,怎么了?”
“陪我去一趟省博物馆。”
“怎么想起来去那里了?”
“老师留了作业,让我们写西晋文化的结课论文,条件是要去参观西晋文化展。”翎月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一个理科生,你让我陪你去那里,半点都看不懂,岂不是糟蹋那些文物了。”
“我又没让你懂,就是让你陪我,要是易寒让你陪着去,估计你早就屁颠屁颠地答应了。”
“对呀!我可以叫上易寒,他可是很了解历史的。”苏晴在那里兴奋地说道,露出了一副花痴的表情。
――
洛阳市,省博物馆。
因为不是休息日,省博物馆的游客不是很多,博物馆为了凸显这次晋文化主题,特意拉了一个大大的横幅,展出的无非是一些陶俑,青瓷烛台,金簪玉坠之类的,杨翎月有一点迷糊,她实在无法想象怎么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文物和论文联系起来。
陈列桌上方的一件文物引起了翎月的注意,那是一把铁制匕首,做工精良,手柄上镶嵌着三颗椭圆形的碧玉宝石,手柄末端还刻了一个“颖”字。
看着眼前的匕首,翎月疑惑了,铁制品不是很容易生锈吗,怎么能保存的这般完好。
“翎月,你快看啊,古代居然有王八!――”这是苏晴的叫声,因为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博物馆里略显刺耳,易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太大声。
翎月顺着苏晴的方向看去,她的手指着一副对联:
“八王乱,乱王八,王八没有八王乱
才女孤,孤女才,女才难解才女孤”
这幅对联用隶书写在布帛之上,语言通俗易懂,“难道西晋的人说话风格是这样的?”翎月更加疑惑了。
对联是一副画的题字,翎月顺势把目光移到了画作之上,画间是一名年轻女子,约么二十来岁的年纪,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配以金钗流苏,上身穿着红袄、袖口肥大,下身穿着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虽然服饰并不复杂,却有俊俏潇洒的效果。奇就奇在,画像中女子的所插的发簪就是城都王司马颖墓中的那断作两段的随藏品,博物馆中的解说员在那里大势渲染着这件奇事,引来了一圈参观者。
杨翎月站在画像前,不知怎得,画面中的女子是如此的熟悉,恍惚中,周围的人和物都已经消失不在,她仿佛在跟画像对话,也仿佛就是在观望着另一个自己。
博物馆的卷帘门被缓缓地拉了下来,馆内一下子变黑了,只剩下应急灯那微弱的光,“砰”然一声枪响,蒙着头的匪徒让大家安静,人们在惊恐中逃窜着,显然匪徒是冲着文物来的。
慌乱之中,翎月看到了易寒在与匪徒搏斗,眼见着匪徒要冲着易寒开枪,翎月推开了他,子弹射中了匕首,弹射到了翎月的眉心,她只看到了眼前的一抹红色,透着馆里的微光,折射到了易寒的眼镜片上,翎月就这样倒了下去,血浆溅湿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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