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逃不过,原本转移开话题的,没想到还是被柳芷云给看穿,又给牵回来了。而且技巧还这么高明,无声无息的就把话题给绕回来了。若不是一开始是依兰先岔开话题的,否则依兰可能就这样好端端的被她给蒙去了吧?柳芷云果然跟之前绝望说的那般──是名精深聪慧的女人。正当依兰想再利用别的藉口来塘塞、呼拢过去时,柳芷云接下来的一番话,就如一根针,精准无确的朝依兰心头上插上去,一针见血,几乎完全看穿了依兰的心思。
“因为你害怕,害怕自己一但接受他,真的会爱上他。你怕神族与人类寿命之间的差别,你害怕被人抛下的感觉,你更怕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的时候……”依兰哑口无言,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说话。
“忘记了吗?第一次你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你喜滋滋的告诉我,你很幸运,遇到一个刚好是你喜欢类型的男人……但接下来的两三天,你却再也没有告诉我关于这个男人的事了。是真的没发生些什么事,还是其实是你不想去碰触这些事?”依兰还是沉默,脸色很是低沉。
“爱情是……不是真的能够由自己做主的,命运中,不见得会碰到两情相悦的现象的。他喜欢你而又刚好合你的胃口,那么为什么尝试不接受他呢?”柳芷云叹了一口很长的气,想必爱情的酸甜苦辣她都曾尝过、都曾体会过了,所以才能用这种看穿一切的心情来说明。
“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依兰抬起头来,面对柳芷云这番彷真实过来人的忠告,依兰没打算充耳不闻。依兰继续说:“他不过是我人生岁月中的一个小小过客,我跟他并无可能。或许你说对了,我是不懂爱情,也不想去了解这个东西。因为我根本没打算使自己身陷其中,不仅是害怕陷得太深而体会到失去之后的痛苦,更也是依兰没有时间。”
“依兰还在这条寻找轮回的漫长路途上,什么人依兰都不打算为谁停留。”依兰摇摇头,证明我的坚持。
“傻丫头。”柳芷云又叹气了,说:“爱情岂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动心与否,又岂是你能够随意掌握的?不论是人类的情感、神族或魔族的情感,甚至于这个宇宙天地万物之间,只要有情,就绝对摆脱不了爱恨的纠葛情关……”
“你到底……”柳芷云这番话寓意非常深远,依兰听得清楚却会意不过来,依兰明白,这种感觉是只有曾经身陷其中,在里头挣扎许久后才爬上来的过来人所能够讲得出来的这番大道理,让依兰对柳芷云的另外一面更加疑惑了,她还在为爱所恼、为情所困?
“接不接受,就由你看着办吧。”柳芷云扬起笑容,脸上是一片柔和,继续道:“想要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只有自己跳下去,跳入这个满是混乱的漩涡中,历经几番挣扎和几度徘徊,你才会明白,才会懂得。“在那之前,愿不愿意接受、愿不愿意试试,就全由你决定吧。”这话一落之时,依兰还未有任何反应,公鸡就已啼鸣。x那间依兰明白,天已经亮了,而依兰也醒来了。
依兰之后接下来在碰到玉鹤的日子里,每每总是想起柳芷云哀声叹气的这梦境,她说的那道理依兰不是不能了解,只是依兰有放开不了的东西。依兰于是在当下,依兰虽然少了闪躲的念头,但依旧还是保持着那般彼此之间作为一个上司跟属下的距离。
时间转眼过去,名乐团也依旧照着原来计画的路线行走,再经过了几部小村落后,终于明天就要进入元镇城的领域了。这晚依兰几乎乐得睡不着,只要一想到能够找到轮回、见到轮回,依兰这颗雀跃的心就是无法安静下来。以致于到了半夜十分依兰还在房里找磨子消,未就寝。
“春儿,你认为玉鹤副团长人如何?”依兰看着镜中正在为她认真梳发的春儿,依兰百般无聊开口的问。
“副团长?他、他人很好啊!不只长得英俊,在团中有身分有地位,还多才多艺,会古筝弹琴、会为您天冷加衣,是个相当好的……”
“停,春儿,我不是在说他那广为人知的优点风评,我是在问,你,觉得他如何?”
“这……”春儿面有难色,她才一个音出来就没有下文了。
“没关系,春儿,你说。”
忽然春儿一个跪下,颤着音道歉:“对不起!奴婢不清楚也不知道!团中表演者对我们这些奴仆来说,都是高高在上、绝对不许在底下窃窃私讨的对象,春儿什么都不知道,求小姐原谅!”
依兰见到春儿这样举动,不免愣了一下。不过就是无聊的找人谈谈某些人,却也会落到这般局面?这简直让依兰哭笑不得,同时心里又很纳闷,这名乐团里头表演者与非表演者,两边地位是这么的天高地远吗?是这么的有待遇差别吗。
“春儿,快起来吧。我不会因为这点事而跟你生气的。”依兰离开椅子扶春儿起身,只见她都是挂着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如果可以希望小姐您能够离副团长远一点,越远越好……”春儿这彷是希望、彷是盼望的语气,依兰一时之间没听懂涵义,正想再多问些什么的时候,房内“咚咚……”敲门声音传来,她俩不自觉的往房门方向一看。怪了,都这么晚的,怎还有人来打扰呢?依兰示了眼神,同意春儿去开门探探状况。
门开了,只听到门口处一道优柔的女声传来:“你们家主子呢?”接着没理会春儿的答覆,就迳自入屋来了。
依兰看到她,起初依兰不免是愣了一下。毕竟从依兰入团当下那一次,就对她一直有着深刻的印象。虽然依兰知道她的名子、她的人外,其余的时间,因为她是擅长歌唱的歌姬、依兰是表演舞蹈的舞硌莸南仿牖直冉掀叮盏迪钅亢苌倥诺剑由贤胖腥耸掀鹄匆膊簧伲虼艘览计饺罩校喟攵济挥锌醇擞埃匀皇且裁挥泻退哟ァ⒂兴患恕
“云婷姑娘?这么晚来到依依的房间内有何要事?”名乐团当下第一红牌歌姬云婷,没想到与依兰一向没有多少交集的她,竟然会在今晚光临依兰的房间?这可妙了。
“冒昧唐突打扰歇息时间,实乃抱歉。但是……”云婷接着左右张望,像似在寻找些什么东西一样。正当依兰要问起时,云婷却转头对着春儿道:“听闻副团长今早送来的棉被大衣呢?都收到那儿去了?”
“这……”春儿要回答还是不回答,春儿现下可白了一张小脸的望着依兰。因为现在春儿的主人是依兰,而玉鹤送东西的对象也是依兰,很自然的是要看依兰这个主人脸色来听命行事了。
依兰瞧见云婷有些焦急的口吻,和在这大半夜的不顾礼节打扰,或许真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定吧,于是依兰道:“没关系,春儿,说给她听。”
“是的,小姐。”领命后的春儿解释道:“因为小姐觉得平白无故收下副团长的东西不太好,于是命春儿把东西先寄放在柜子里,等待明早再拿去归还。”
云婷一听到这儿,依兰看得见云婷的眼睛闪了抹光芒,云婷直口道:“给我!把那些东西通通拿出来给我!”春儿脸色发白了,她依旧茫然的看着依兰。
“云婷姑娘……”依兰面色有些僵,那是玉鹤给依兰的东西,怎么现在云婷半夜三更的跑来房里,就是要跟依兰讨这东西呢?扰依兰不说,性子急、口气重、失礼了点也不说,现在一副她要这些东西,依兰就要给她东西的样子,脸皮这两个字,难道云婷不识得吗?
“放心,从你这边拿的东西,有多少我就补多少,明日一早我马上让我身边丫环给补过去。”云婷从头到尾都没看着依兰,她看的一直是丫环春儿,回给依兰的话也是对着她。一方面依兰是高兴到目前为止终于有人肯正眼看过春儿的,但是另一方面又很不愉快,因为现下反而是依兰被忽略一般,云婷怎么这般态度模式阿?
依兰眼看春儿只是静静的等待她的决定,于是依兰率先开口,一语就是决定了春儿的行动与否,“不准拿,春儿。”云婷听到依兰这饱涵不快的语气,云婷转过头皱眉看着依兰。
“皱什么眉,凭什么你要东西依兰就得给?”于是依兰委婉道:“不好意思,此物品乃是玉鹤副团长赠予我的一番心意,我不想辜负于他,况且这些东西也是明早要拿去归还的。若是云婷姑娘真的欠缺棉被或大衣,大不了我明日让春儿帮你买去,你说可好?”还用得着你补给依兰?不如依兰帮你去买好了!
“不好。明日了话我也可以要我的丫环买,不需劳烦你的。可我今晚就要,现在就要,而且是只要副团长今早给你的那些。”云婷劈头直接说着。
现下依兰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了,额边隐约多了条几个青筋,依兰沉声道:“云婷姑娘,你的要求一不合常理,二也太专一霸道,望自重,莫要过分了!”
云婷盯着我看了半晌,吐了口气,才悠悠的道歉:“实在抱歉,我性子一向急,心直口快,刚刚若有诸多冒犯望请见谅。”接着云婷欠了一道身,后继续说:“我这是为你好,请你把副团长今日给的东西都交予给我吧,我明日就会帮你失去的给补上,你也不用担心对于副团长那边的不好交代,我自然会向他把事给说明清楚。”
事?什么事?只因为送依兰棉被和大衣?依兰纳闷的看着眼前很是诚恳道歉的云婷,心中只是大堆疑问。好比说云婷现在的举动,分明就是仰慕玉鹤嘛!以至于他早上前脚一来送给依兰的东西,晚上云婷后脚一到的就来跟依兰讨,这样还叫为依兰好?说得倒好听了。而云婷跟玉鹤或许两人之间有怎么样的私情是吗?看着云婷认真的样子,恐怕今晚云婷不拿到东西是不让依兰睡了。反正云婷自个儿会去跟玉鹤交代,也省得依兰再想些推三阻四婉拒的藉口把东西明早拿去归回了。
“好吧春儿,带她去拿那些东西吧。”依兰看着春儿说,最终还是采取妥协让步的姿态了,后看着云婷,意有所指的道:“新大衣就不必了,毕竟不是依兰的东西,依兰没想过要从别人那里取走过。而云婷拿完了东西就请你快点离开,这夜深人静的,不只你累了,依兰也睡觉了。”这段话出乎意料之外的并没有惹来云婷的不满,反而云婷只是点点头,缓缓的又向依兰道歉了一遍,后双手捧起春儿拿给她的那些东西,就这样告退了。
这还真是个意外的结果,原以为依兰会因为这件事而跟她彻底摊牌、或是闹翻的说,也以为云婷会为依兰刚刚这番别有暗示又嫌烦的态度而火的,但没想到云婷却相当冷静沉着。依兰思及此,依兰对云婷突然有个想法,或许其实云婷人也没有多坏、多讨厌嘛。
第二天,一进入元镇城的领域,好在还算是白天,依兰马上跑去跟邱艳要个外出许可令。毕竟这里总是一个表演团嘛,团中成员全都是归邱艳和玉鹤所管,总不能贸然说想溜到那儿就去哪,向他们报备、得到口头上的许可总是必要的。
“可是依依,现下黄昏快落了,晚间还有场表演等你做开场……”邱艳建议道:“或许你明天一早再……”
“不行!”依兰完全听不进这些建议,依兰飞快的打断她。依兰后觉得自己态度不对,语气太冲了些,依兰赶紧再换个口吻道:“刚刚失言了,可是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现在一定要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