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尘皱了皱眉，欲言又止。金珏儿瞪视着他，嗔道：“你今天跟我说清楚，这几个月来，你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勾当？”
楚落尘见他玉容清瘦，这几个月下来，囹圄敌手，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忽然又想起大须弥谷中的婚约，不由心中愧疚，喃喃道：“珏儿，小小她……”
金珏儿走前两步，截口道：“闭嘴，你不交代明白，就别叫我珏儿，你亲亲热热去叫小小去。”
楚落尘低头不语。花小小轻轻的道：“珏儿姐姐，小楚哥哥一办完了大须弥谷的大事，就急着回来救你，你干吗这样凶……”
话犹未完，金珏儿已冷笑叫道：“住口，狐媚子，我和傻呆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地方？”花小小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吃吃的道：“你怎么骂人？”金珏儿喝道：“我骂你便怎样？不是我，他现在还在东厂一号监关着，你仗着狐媚手段，哄着他高兴就有用吗？”花小小浑身发软，珠泪纷坠，哽声道：“你不讲理。”
金珏儿尖声叫道：“你知道我是他什么人？傻呆子，你明明白白告诉她。我不讲理？小妖精，我和傻呆子早就成了夫妻了，你趁早将狐媚手段收起来，给我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叫我看见你！”
她一通叫骂，有如惊雷骤发，将两人震得昏头转向。花小小不明所以，睁大泪眼，呆呆朝楚落尘望来，楚落尘有心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看金珏儿，又看看花小小，心头纷乱，一片茫然。
忽然花小小身子一软，慢慢倒下地来，楚落尘大吃一惊，忙骤步上前，一把挽起她来，伸手在她怀中取出药盒，捏出一颗天香地绝丸喂她服下。
金珏儿见了，又气又恼，忽觉眼前一片朦胧，泪水又滑下脸颊，跺跺脚，怒道：“好呀，傻呆子，你……你……”
楚落尘抬头望了金珏儿一眼，又掉过目光，低声道：“珏儿，有件事我不想瞒你，花先生退隐在大须弥谷，辞别前将小小托付给我，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我和她，已经……订下了婚约了……”
金珏儿胸口如被打了一拳，杏眼圆睁，嘴唇哆嗦，怔怔道：“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们订婚了？”楚落尘暗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
金珏儿心中惊怒交迸，喘息了几口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斑斑点点，尽洒在楚落尘衣襟上。楚落尘一惊，放下花小小，转身抱起金珏儿，将他放在床榻上，心中惶急失措，叫道：“珏儿，狗鞑子好不狠毒！将你伤得这么重，我……”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早挨了一记耳光，只听金珏儿吐着血沫，呼呼喘气，怒道：“你才好不狠毒！我天天关在黑屋子里，白天也想你，夜里也想你，你却背着我沾花惹草。鞑子只能伤我身子，你，你伤我的是哪里？你忘了铁雁集的树林子里，那个晚上，我怎么跟你说的？”
楚落尘惕然惊觉，手摸疼脸，往后退开一步，呆立无语。
金珏儿惨然一笑，缓缓道：“那个晚上，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说，你说，我跟你说什么了？”
楚落尘黯然道：“你说了，要是有一天我有别的相好，你会一口口咬碎我……珏儿，你听我说，小小孤苦伶仃，人又善良，你就不能容下她么？”
金珏儿长长吸一口气，大声道：“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有多少寡妇孤女，你爱的过来吗？花心大萝卜，没良心的小鬼头！我跟你说，今天有我就没有她，有她就没有我。你要和和美美带着她走，也可以，须得让我咬上一千口，出了这口恶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