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吃饭了。”
“吃,吃,吃,吃饭……”十三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微微扬起的小脸,还是顺从地跟到了隔壁房间。
早餐看上去还不错,清粥,咸菜,还有锅贴饼子。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站在桌边等他们。
十三想也没想,坐到桌边道:“快吃饭吧,我还赶着去做工。”
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你们要住下来吗?”
“一直住下来,和你住一起。”叫物落的孩子干脆道。
十三有点懵,但是要赶着干活去没时间多想。离开家之前,他还是将身上的钱全部取出来放在桌上,“我晚上天黑回来,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着飞也似的出了门。
主人家的事情可不能耽误。
十三的差事就是在刘府劈柴烧火,挑水。
虽然是个苦力活,但是他很起劲,刘府的管家也待见他。不但可以在主人家吃两顿饭,还能有工钱挣。
这一整天他都有点心神不宁。
天上掉下个儿子,还带来个兄弟。
儿子叫物落,物落的爹叫北索,娘叫夜练。
他叫十三啊,为什么他会是他爹?
可是他不敢问,因为十三这个名字,是李仁给他胡乱起的,李仁还是个傻子。
据说他是李仁从山里背回来的,背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浑身是伤。自己的本名叫什么,李仁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自己的过往稀里糊涂。他的记忆里只有最近四五年的事情。四五年之前的事情他就没有印象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稀里糊涂。
他到大历的京城平京这些年出了不少怪事。
可是最怪的就是昨晚的事情,竟然有个七八岁的儿子。
这事他必须不能说出去。
就算不说出去,看来厨房的王大娘想给他做媒的事也是不能答应了。
事情怎么这样奇怪,刚想成个家就来了个儿子。
十三多少有些惆怅。
当年那个从山里把他背出来的李仁是个傻子。就是他不傻,要想弄清楚他说啥,也是不容易的事。
因为李仁不但傻还口齿不清,根本就说不清从哪里捡到了他。
定是随口给他取了名字叫十三。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只能叫十三。别人问他姓什么,他都回答不了。
在他稀里糊涂要死要活的那一段时间里,据李仁的家人们说他是受了重伤,摔坏了脑子,有些痴痴呆呆。总之那段时间是李仁一家养活了他。
所以这些年,他努力挣钱贴补李仁一家。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李仁不是傻子,只是生了病口齿不清楚而已。所以他的钱大半给了李仁治病。
李仁不愿意和他一起进城,和家人住在平京城外十余里外的山里。
可是现在突然又来了个的儿子,要养这个来历不明的儿子看来要更努力挣钱了。
这个儿子从哪里来?他们会不会过些时间就离开了呢?
到底是谁告诉他们东八巷十九号叫十三的人是他爹?
一整天十三的脑子嗡嗡的。
晚上天已经黑透了,十三回到家中的时候,那个叫物落的孩子竟然先睡了,只剩下那个叫花墙的少年在等他。
看着桌子上给他留的饭菜,十三坐下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花墙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第一个问题就没下文了,十三没有着急,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墙,少爷给我取的名字。”少年道。
十三心道:看来这个花墙和他一样,对自己的来历糊里糊涂。只点点头道:“早点睡吧,辛苦了。”
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又回头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花墙又点点头,意思是吃了。
十三有些话想叮咛,想说自己没什么钱,想问今天花了多少钱,想问他们可习惯,可是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少爷太累了……”花墙迟疑道。
他说的是物落那孩子太累了。
十三又点点头。回房间去了。
房间明显被收拾过,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十三的心里有一丝欣慰。
可是他点了灯看向墙角时,发现墙角有一只死耗子,是一小节树枝将耗子钉在墙角,树枝直接穿透了耗子的身体,穿过了心脏。
十三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脊背有些发凉。
这是谁干的?花墙还是物落?
看着树枝的力度,要是从后面打过来,穿透人也不在话下。<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