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丰凯来到海城后,对海城古玩圈做了很详细的了解,大概知道这两位老先生的身份,所以被打断了话虽然心里很不太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
整个宴会厅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陈溯源和陈一博两人,等待着二位给出一个结果来。
洛冰也紧张的攥起了拳头,暗暗祈祷肯定不会是赝品的,一旁,王红梅则小声同正在观望的洛海嘀咕了一声:“我就说嘛,薛晨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价值千万的藏品,这一个黑黢黢的炉子八成就是假货了,拿出来糊弄人的,现在被发现了,多尴尬,何必呢。”
一些宾客也都面相古怪,心道两位老先生可一定要留点面子,如果真的是赝品,也别直截了当的指出来,那薛晨该多没面子啊,至少说一句看不准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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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科地仇方敌球所冷帆羽陌薛晨伸手接了过来,放在了身侧的桌子上,一霎间,所有的视线都跟着转移了过去,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指挥棒在指挥着一样,十分的整齐划一。
薛晨也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默立在一旁,好像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就这样,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过去了整整十分钟,陈一博收起了放大镜,陈溯源也直起了腰,二人对视一眼,都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是一件宣德炉,无误。”陈一博一锤定音,给了一个鉴定结果。
宾客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不是赝品,否则,这大喜的日子里该多尴尬啊。
毛丰凯发出一声很不好听的刺耳笑声:“可也就是一座宣德炉。”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比他的西汉青铜鼎可差了两个档次。
陈溯源眼神烁烁的扫了薛晨一眼,背着手呵笑一声:“我想各位可能没有听明白,那我再说一遍好了,这是一座宣德炉。”
大部分宾客都糊涂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这是宣德炉啊,也没有必要接二连三的重申吧。
看到宾客们的反应,陈一博神情复杂的说道:“正如溯源老弟说的一样,这是一座真正的宣德炉。”
九成的宾客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一小撮对于宣德炉十分了解的古玩老饕则面色陡然一变,隐隐的意识到了二位陈老先生话里的深层次含义,双眼中都爆闪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侯世国一脸惊动的问道:“真的是宣德炉?”
“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是我和陈老哥的鉴定结果一致,的确是宣德皇帝监督,无数工匠日夜赶工打造的三千座香炉中的一座。”陈溯源目光凝视宣德炉,言辞震烁的讲道,黑白掺杂的头发都随着震颤。
只要对宣德炉有些深入了解的宾客,此时全都幡然明白过来,终于听懂了‘这是一座宣德炉’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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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古玩圈里大家说的宣德炉都是宣德年间民间以及明清两代所产的仿品,虽然是仿品,但在收藏家眼里已经是真品的宣德炉,属于一种大家都懂的潜规则。
为何?因为真正的宣德炉已经近乎绝迹,宣德年间民间仿造的宣德炉已经算是精品了,想见到宣德皇帝都喜爱有加的真正宣德炉?做梦呢您吧。
这就好比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名叫龙戏凤的菜,八成炖的就是蛇肉和禽肉,您要是真认为是龙和凤,别人不把您当傻子看才怪。
所以宾客们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一座历史上只打造了三千座的真正宣德炉中的一个,直到陈溯源把话挑明了,这才意识到了话里的深意。
当陈溯源的话音一落,宴会厅内桌椅被碰撞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还有就是茶盏碗勺脱手碎裂之音,更是接二连三,脚步声也紊乱起来,此刻,凡是知道真正的宣德炉珍贵价值的宾客都起身围了上来,里三圈外三圈,一双双眼睛大睁,恨不得飞出来贴近过去仔细的瞧一瞧。
闫儒行眉毛一抖,吸了一大口气:“宣德皇帝督造的三千座宣德炉中的一座?”
他像是疯魔了一样,两步跨过去,一把抓起,仔细的瞧了起来。
连同着沈万钧、蔡远明还有侯世国这些人也都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围了上去,如果真的是三千座中的一个,那可真的是国宝无疑,都有资格放在故宫博物馆最显眼的地方了。
看到一群身价不菲在古玩圈内都名声赫赫的大老板、大收藏家,你挤我、我挤你的上前鉴赏,几乎被人遗忘的毛丰凯立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听到这两位在海城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都直指这座宣德炉是宣德皇帝督造的那一批时,双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他双眼微微的有些失神,嘴唇哆嗦翕动着,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含糊的自言自语的声音。
宣德皇帝督造之物,岂是民间和后世仿品能够媲美,也许远远的看着,看不出太大的区别,但等一上手抚摸,立刻就有了不同的感觉,尤其是拥有着一座仿品宣德炉的闫儒行,更是感受深刻。
那份厚重感,细节的精妙设计,内含的点点金属光泽……无一处不完美,他手中的宣德炉与眼前的这一座相互一比较,没有一处拿得出手,与之媲美的地方。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手把玩一座真正的宣德炉,足矣。”闫儒行放下炉子,深深的感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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