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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
来的人,终究会走。只不过,有些是志得意满、趾高气昂,有些则垂头丧气、憔悴不堪。
后者,一如现今之道袍男子与严亶之。
他们一开始,倒也不是说怎样的意气风发,只是以过往经历推断,这次关东之征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而已。
正规军对杂牌军,且不说人数占优,便是以一敌十也在情理之中。
作为先行军,道袍男子与颜亶之本是一番平淡姿态,后者更是认为速破芷阳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战功。
可哪想......
所以说世事无常,不是朝廷军神威无匹、以一敌十,而是被大多数人认定的杂牌军以一敌数十!
不是芷阳被破,而是八万多朝廷“砥柱”身死黄泉,化为焦灰。
真正的损失还不止这些,一道天骄严少光八成魂断;天之骄女、天师府的心头肉成为了俘虏、人质;国之重器,立国根本之一的惊鸿剑堕入敌手...
如许这般,是一开始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
然而无法想象的事实远超如许。手持惊鸿剑的严少光,付出了血与命的代价还是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知身份的妖邪怪人,面对惊鸿剑与道袍男子还有徐胜的三重夹击竟还毫发无伤、隐占上风;本来狂暴无比,早已失控的惊鸿剑竟被除“天师”、“大柱国”以外的第三人压制。
一切种种,早已超出常识。道袍男子走在路上回想,竟然只觉恍如隔世。原先,身为“天师府”弟子,他以为天下之大,无所不观,世上密辛,尽数耳闻;然而,近日之遭遇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小小芷阳,竟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变故,那天下十一州,广博数百万之地,又该有怎样莫测的玄机?
一行人。
五万之数。
皆列阵整齐,情不自禁地压低脚步声走着。
谁也不说话,尽皆无语。
失败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头上笼罩,舍此之外,还有一层淡淡的悲伤。死去的八万,免不得有他们的亲朋故旧,便是没有,同在大昭行伍,也不禁生发些命运关联的感叹。
八万人,纵是铁石心肠,面对顷刻湮灭,也绝不会无动于衷!
“唉——”
许久沉寂,颜亶之发出一声叹息。他稍稍转面,盯着道袍男子那张阴沉凝重的脸,缓声说道:“你是要回天京去吗?还是,寻求大将军的帮助。”
“回天京。”
“可,芸姑娘的事容不得耽搁。”
话至此,道袍男子沉默了。青衣少女,他的师妹,一直是其的掌心珍宝,平日里万般保护都嫌不够,如今却因他涉险,实在是......
“那小子本就不是常人,诡谲异常,加之可操控惊鸿剑,我怕...大将军也不一定稳胜。”
道袍男子沉吟,目中精光流转不断。他顿了顿,复又说道:“而且后方援军多日未至,透着诡异...”
“是啊”
颜亶之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展望前方,只看到好似无边无际、层叠不穷的大山。在那大山深处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测。
“斥候带来的消息是,前方山石坍塌,道路阻塞。”
颜亶之沉思片刻,幽幽说道。
“你信吗?”
道袍男子注目反问。
“最好如此。”
颜亶之没有正面回答,选择遥望那看不见的远方。
呼——呼——呼——
狂风呼啸,天昏地暗。
悬崖绝壁之上,徐猖独立。
他,背对着众人,背靠那群山,看不见面容,只留下愈加消瘦的身影。
仔细看,他的衣衫在风中舞动,竟卷起一团殷红。
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