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的白雪突然狂暴起来,发疯似的粘附向两人,不一会儿,两个栩栩如生的雪人立现。一个惊讶,一个惊恐,于小孔窥看人生百态,于冰山一角悟道大千世界。
“不用惊慌,黄泉路上你们会有伴的。”
另一方面,林海锐独自一人走上躲藏之路。城镇虽小,但绕它再小,林海锐也是铁定不会与任何人相遇。因为和其他人不同,两股战战的他压根就不敢走太远,生怕还未找到隐藏地方就是被捉,故而十分随便地走进一条小巷然后又极为随意地找到一个暗处快速躲藏起来。如此随便待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身在一张破烂桌子下,这样的躲藏地方又要那些奉承“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的人情何以堪。但,这绝非他所愿,不然他此刻也不会害怕得要死。毕竟,除非陆雅雪不经过这条小巷,不然凭这不蔽体的地方又如何能逃过她的法眼。
“死定了,死定了。”林海锐蜷缩着身体,颤颤的身躯连带着已腐烂不堪的桌子也直哆嗦。
“慢着!”林海锐猛然一个激灵,醒悟,“别人都不是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这里不就一张烂桌子吗,别人肯定会以为这里藏不住人所以忽略掉的,对,肯定如此!”这样一想,他的心立马轻松不少,还开始为自己的无心插柳而沾沾自喜起来。
夜风拂面而过,林海锐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雪花如轻纱披下,不一会儿就是为这弯曲的街道小巷铺上一层白色软毯。
“真美。”林海锐由衷感叹,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捧一把沁人心扉的冰凉,而此时白色倩影突入让他伸出的手心晾于半空僵硬无比。
“不用躲了,出来吧。”
自古便有鬼拍后脑枕的心虚说辞,但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说。林海锐不属于其中两者,但原因与前者多有关系而结果则是又和后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当时是,林海锐立马缩回手,然后便是使劲将蜷缩的身体往里挤,哆嗦着身体口中念念有词。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一会儿后,林海锐见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忍不住将紧闭的眼微微睁开想看个究竟。但这一看就是看到站立于雪地的白色死神,当下他又是怕得紧闭双目。
“不用躲了,出来吧。”冰冷的声音与刚才的丝毫无差,宛若出自于同一复读机。
再一次无果。林海锐再一次忍不住,又再一次被吓得回复如初。然后又是下一个再一次,一时间,似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这样来往几次后,林海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大睁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陆雅雪。神眸中似还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味道。
“不用躲了,出来吧。”复读中。
“不用躲了,出来吧。”再一次复读。
“不用躲了……”未等“陆雅雪”说完,林海锐便是掀桌而起,挺着胸膛雄赳赳道:“既然被发现我就出来好了!我林海锐现在正式向你下战书!放马过来吧!”一连串将往日在脑中模拟过很多次的雄壮话语说了个遍。一脸喜极而泣的样子着实无语。“姐,真希望你可以看到了你弟弟作为男儿的高光时刻!”
“原来如此。”心妍在一间破旧房屋内隔着窗户看去。古老城镇雪花飘飘,景色甚美,充满了诗情画意,她也想如文人骚客那样好好浅唱低吟赏析一番,若非有那个大煞风景的幻影复读机的话。
“还剩两人。”心妍用读心术已得知名侦和何梅洋已经失足被捕,但幸好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而另一个就……
“他现在可危险了。”心妍暗道。当下的雪是陆雅雪用幻术制造出来的,只要有人与她所制造的幻象有任何“肌肤之亲”,那样就会暴露出自己的所在位置。而明显,高光时刻的林海锐已然是瓮中之鳖。究竟要不要去救他呢?幻亦生幻,纵究她对自己的幻术有一定自信,但毕竟常在岸上走哪有不湿鞋的。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漫步于别人的幻术中合适吗?而且,万一对方突然用幻杀呢?这样就算及时脱身也必会受伤,如此一来救人不成还自投罗网了。但不救的话,他死是肯定的。抑或还期待杀人者有等捉着所有猎物再一网打尽的恶趣味?也衷心希望她有这样的“节操”,不是常说人无节操而不立的吗?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连你们的那份都逃跑的。”心妍刚抓定主意,但不一会儿又是犹豫起来。最终,她还是决定让上天帮她拿一把主意。
衣袖一挥,一枚金币已抛至半空。
“若是中间的话就去救。”
城镇阡陌,一条白色倩影快速于其间穿梭。这自是一手策划这场盛夏雪夜的陆雅雪。她并没有如名侦所愿用所谓的地毯式搜查或粗暴地像推土机那样挖地三尺强行拆迁,而是一直在一角落坐等众人上饵。
“第三个,锁定。”
圆月当空,冷冷寒气与已磨得闪烁着白虹的制裁之刃相形见绌。白雪轻舞,一切的罪行仿佛要用那朱红的鲜血方得已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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