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式还没变好,孟义山的马队就踏进来了,老孟遥望到高侯爷的骑兵奔朱驹的中军去了,有心争先显显能耐,吆喝着一众手下从另一侧杀了进去。
他坐骑的乌云盖雪实在是宝马无双,敌兵的兵刃刚挥出去,那匹“老六”就已窜出去老远,斩马长刀顺着奔马的势头劈出,砍得敌军屁滚尿流,离着小郡王也越来越近,直到相距一百步外,才被朱驹的亲兵护卫拥起的人墙所阻拦。
老孟手里大刀翻覆挥砍,嘴里也不闲着,向着朱驹喊道:“没卵的小子,装什么乌龟,来和你爷爷比划比划!”
哈哈大笑着又让他砍倒了四五个。
朱驹脸都气青了,对孟义山是恨入骨髓,没奈何他无拳无勇,不能亲自上去把老孟宰了,想求悟澈出手,又怕和尚离了他身边,战场一乱没了护身符,只得来个充耳不闻,闷声大发财。
孟义山见他不言语更是扯着嗓门骂阵,话里把永宁军全体糟蹋的猪狗不如。边砍边骂!小郡王能忍,别人可受不住了。
前去阻拦高侯爷的两名校尉里,那张广脾气火爆,当即拨马奔着老孟冲了过来,身后四五骑紧紧相随。
孟义山见状是喜出望外。一扯乌骓马的缰绳,把马横了过来,挂上刀摘下后背上的大弓,手指一抹就从腰侧漆金走兽壶里摸出了五枝雕翎箭。搭上一箭拉弓如满月,嘣!箭矢破空,声势凄厉直飞一百余步外一马当先的校尉张广。
这活靶子刚听到刺耳厉啸,抬头一望便见雕翎箭飙射到身前,不待拨打“砰!”的一声,正中胸前掩心镜,铜制的镜面震了个粉碎,箭身直入体内五寸深才折断,一声闷响整个人就从马上栽了下来,立时毙命。
老孟手都不抖又搭好了三枝箭,奔着后面的三骑一松弓弦,刷刷刷,啸声破空又是连中三元,马上的这三人没有掩心镜甲,被羽箭前心通后背生生贯穿,箭尖从衣外露了出来,活活钉死在马上。
霎时间眼前一片寂静,双方都被他箭技所慑服。老孟哈哈一阵大笑,疤面上充满自得,举弓一舞,身后马队声势大振,气势狂涨。
“孟大人神射!”
孟义山嘿然一笑,又把手里最后那枝箭搭上了弓弦,对着朱驹瞄了瞄,大笑着喊道:“朱驹!老子这一箭取你一只耳朵,说拿左边就不要右边!”
小郡王在远处闻声惊骇,瞥见他如此动作,顿觉脖颈发寒。心里被恐惧压得沉甸甸的,目光忧虑的看向身旁的少林和尚。只能靠悟澈护着他。
黑衣和尚面色凝重,望着远处咋咋呼呼的孟义山,心想这孟巡检来的如此之快,讲经首座恐怕凶多吉少!他惦念着天王智无的安危,看都没看脸都吓白了的小郡王。
朱驹越害怕老孟越是觉得痛快,此处众目睽睽,不方便射杀小郡王,威慑的意味远超过要杀他的渴望。
老孟手一松“飕!”箭枝破风直飞朱驹。霎时弓铉回震迸发出的力量将身下的乌云盖雪也压得一声长嘶,甩蹄后退了一步,可见此箭之威。
羽箭过空速度之快别说朱驹来不及反应,以悟澈的身手也是穷极目力才捕捉到箭矢的飞行轨迹,和尚反应不可谓不快,跃起一步挡在郡王的身前,伸出右掌迎风一拍,按出一股风压略阻此箭来势,左手袍袖一挥卷向瞬息便至身前的铁箭。
“嗤!”伴随着裂锦的响声,光芒一黯,箭身被裹入墨黑色的僧袍袖底。直欲洞袖而出,悟澈微屈小指连弹,叮叮两下,终将这一箭击得力尽而坠,乖乖任他收拢在袖内。
和尚吃了点暗亏,指甲被震出道裂纹,顺着那里滴滴淌血。
“好霸道的弓!”悟澈在惊服之后心里腾起一股怒火,眼神凌厉的瞪视了一眼孟义山,老孟冲他嘿嘿直笑,充满了戏耍的味道。
和尚示威似的一甩袍袖,把箭杆抛落地面。
孟义山骂道:“他妈的,多事的秃子!”
再一看莫魁早已率领手下冲在了他的前面,忙收起弓箭来举起马刀杀奔前阵。
莫铁熊骑着那匹血斑点点的白马,带着一伙马队横冲直撞在前面开道。
巡检司这边是兵刃马匹俱利,惟独人不行,老孟的人良莠不齐,这些人有贩私盐时候的手下,也有叶家庄见过血的巡检司差人,还有从叶家收纳来的精锐武师。
有的连控马都不甚熟练,没冲到敌军身前,就因为用力过猛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有那速度太快冲进敌阵落了单的,永宁军打得眼睛都红了,围上去就给杀了。
莫魁大吼着怒杖狂挥,报复反击。
水磨钢杖舞到极处青光霍霍,风声如雷,方圆两丈入内即被打飞,凶猛之状让人忘而生畏,敌兵纷纷走避,生恐撞上这个魔王丢了性命。
这个杀星刚刚掠过,闪在后面的永宁兵不待喘口气,老孟的乌骓马飞掠而过,两膀一挥大刀斜挂砍翻数人,一口银刀像是催命判官的生死薄,在乌骓宝马所过之处不住勾销着人命。
孟检使的神射刚激励了士气,还亲身冲上前锋杀敌。
率领一伙乌合之众连续几拨不要命了的冲锋,加上高昌泰暴虎冯河似的突击中军。
永宁军终于被打崩了!
朱驹怎么喊“顶住!反攻!”都没用,实在顶不住了,全军被敌人逼着不住倒退,退两步不够十步,十步不够五十步。指挥步战的那校尉张东阁任是身经百战也无法督促众军力拼。
只有想办法先撤离,面这无遮无挡的大街,没有长兵刃,在这一马平川的地方与骑兵对垒能赢都奇了。
朱驹早没了主意,由着张东阁率着一众亲兵拥簇着后退,身前身后布了四五面盾牌作为防卫,孟义山的箭术太可怕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