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交代的这件差事,到了这一步,他已经算是完美的完成了。
砰砰砰。
木门被很有节奏的敲响。
韩馥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心情愉快,连下床的身手都敏捷了不少。
“徐福啊?”韩馥打开门见外面站的人是徐福有些惊讶,“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什长,请容卑职入内祥禀。”徐福说道。
“好,进来吧。”韩馥侧身将徐福让了进来。
屋外灯火如豆,星河灿烂。
韩馥将桌上油灯挑亮,让徐福坐了下来。
“什长临行之际,陛下可有交代,用多少甲胄换取多少粮食?”徐福问道。
韩馥摇了摇头,“不曾,只是朱司徒告诫我,这是一门朝廷的生意,当争取利益最大。也就是用最少的甲胄,换取更多的粮食,就是这个意思。”
“使君可知一斛粮食如今什么价?”徐福问道。
韩馥忽然有些茫然,“嘶……这我还真不清楚。”
以前冀州牧主政一方的时候,他从来不用去考虑这些,也没亲自买过粮食。
跟着程涣南下应征朝廷行伍之后,吃住皆有军中负责,他也从未过问过。
这个事,对他而言,完全就是空白的。
“关中一斛梁米八百钱,大麦五百钱,谷一百五十钱左右。三十万斛粮食,若是谷,应是四千五百万钱。”徐福平静说道。
韩馥问道:“为何谷与梁米、大麦的价格差这般多?”
徐福:……
我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
“谷的价格是陛下下旨刻意压的,保证百姓吃粮。”徐福有些无奈,“卑职想说的是,什长好像并没有对陶使君提及,朝廷要什么粮食。”
韩馥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没有……”
他拍了拍头,忽然间有些焦躁,“若那厮全给成谷,岂不是我这差事办砸了?”
“什长好像已经办砸了。”徐福默默说道,“四千五百万钱打造不了六千具甲胄,最多三千具,卑职说的是旧甲,不是全新的甲胄。”
“按照将作监造甲的速度,耗费可能并没有这么多,但我们算这件事,应当以正常的耗费去算,而不是以将作监的水平去算。”
信心满满的韩馥,瞬间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我他娘的,刚刚还躺在床上,已经幻想着自己重得陛下赏识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这是蠢到家了啊。”韩馥气的把自己问候了一句,立马向徐福示好,“还好有你啊徐福。”
“若今日你不提醒,等我们回到京都,陛下恐怕会将我挂上城墙。”
“别说利益最大了,我这直接是……是损失了一半吧?”
徐福点了点头。
但其实,不止!
若甲胄能那么轻易打造,战事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虽然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做到,让将作监有那么高的造甲速度的。
但甲胄难造,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徐福,现在我该怎么办?唯有你能救我了!”韩馥有些着急了。
他现在根本不敢细想,一细想就头皮发麻。
“跟陶使君要最好的梁米,然后换成谷,以关中的粮价,而不是徐州的粮价!”徐福说道,“另外,什长可以试试再抛出一部分甲胄,提高价格。并告诉陶使君,之前的六千具,陛下是真心想送,所以你才只要三十万斛粮。”
“好好好,可他会答应吗?”韩馥连连应声。
他现在急的有点儿脑子混沌,根本没有办法去细思这件事。
“很难说,什长只能尝试。”徐福说道,“梁米换谷之事,什长不可有丝毫的退让!”
“这可能真的关系到什长的身家性命,但后续甲胄提高价格之事,就看陶使君的态度了,此事卑职无法确定。”
韩馥连连点着头,追问道:“可还有其他的办法挽救?”
徐福摇头,“唯有如此了。事后补救,只能尽力补全这桩买卖中间的损耗,很难再有进益。什长兴许还并不知道,陶使君的别驾从事乃是徐州豪商糜竺,此人极善经商。”
“卑职就算是另施手段,用一些鬼蜮伎俩,但绝对瞒不过糜竺的眼睛。”
“陶谦身边竟然还有如此能人。”韩馥感慨了一句,“也好,此事不成也得成!”
他咬牙,再次给自己立志。
这一次,谨慎,仔细,必须成!
他韩馥要翻身!<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