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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第十五节(2 / 2)

孙坚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脸,“给我粮食。”

“帮我杀了刘表,我就给你粮食。”袁术寸步不让,“你想去讨饭,我不想。”

“打下洛阳,我就帮你杀刘表。”孙坚让了一步,“荆州是你我兄弟的,谁敢占,我就杀了谁。”

袁术想了一下,叹了口气,怜悯而无奈地望着孙坚,“文台,洛阳真的打不下来了。”

袁术随即把袁绍在河阳大败,黄巾军即将肆虐州郡的事说了一遍,“骠骑大将军虽有心却无力,长公主和朝廷那帮阴险的老家伙,迟早要把那头豹子连皮带骨头吃得干干净净。”

孙坚沉默半晌,然后坚定有力地说道:“我走了。”

袁术看着孙坚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心神蓦然震颤,鼻子霎时一酸,眼眶顿时便红了,他突然纵声叫道,“兄弟,活着回来……”

孙坚朝后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三月上,河内郡,清水口大营。

许攸,逢纪和陈琳匆匆返回河内,同行的还有冀州府的审配。

最近韩馥感到了袁绍对他施加的压力,心里有点惊恐不安。这次朝廷让他代理国事,暂掌权柄,让袁绍代领监御史。两个人的权柄加起来相当于控制了大半个朝廷,正好是一次重修旧好的机会。于是韩馥就派审配来探探袁绍的口风。审配早先准确预计到了朝廷形势的变化,这让韩馥对审配非常赏识,对审配也逐渐倚重起来。

晋阳朝廷的应变之策都在袁绍等人的预料之中,唯独大出意外的是骠骑大将军李弘对权柄的拒绝。由于李弘拒绝主政,韩馥顿时权重。这让袁绍拿下冀州军政权的难度大大增加。其次就是袁滂的那句话。

袁滂这句话大有深意,绝不能简单理解为朝廷支持袁绍赶走韩馥,执掌冀州军政。这句话里一定还隐藏着更重要的内容。

沮授、许攸、荀谌、淳于琼、曹操等军政大吏围坐四周,一边互相议抡,一边发表各自的看法。(河阳大败后,袁绍急书屯兵濮阳的曹操到河内相助。)

袁绍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时不时也停下来倾听一下幕僚们的高见。

“我看,朝廷要杀大人,要杀尽讨董联盟中的州郡大吏。”田丰一语惊四座。大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田丰是二月底赶到河内袁绍大营的,这期间,袁绍、沮授、荀谌等人数次去信相邀,田丰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接受了袁绍的征辟。田丰不是摆架子不来,而是有点诚惶诚恐,瞻前顾后。田丰虽然出身门阀世家,但他祖上是旁支,家道已经中落。他做过的最大官是信都令,他的声望和审配、沮授等大名士也不能相提并论,但他有才华,性情刚直,在冀州颇有盛名。袁绍知道田丰这个人,是因为审配的举荐,后来沮授也大加赞赏,袁绍这才重视起来,于是亲自书信相邀。袁绍天下闻名,又是袁阀家主,这让田丰很担心,如果自己的才学不能让袁绍满意,那就很丢脸了,而且也让沮授和审配非常难堪。

审配抬头看看田丰,赞许地一笑。沮授不动声色地四下环视一眼,许攸、逢纪、郭图等人脸上尽是惊妒之色。沮授缓缓垂下眼帘,唇角掀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袁绍停下脚步,一脸的疑惑。这有什么根据?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眼中顿显杀气。

赵岐老大人在送众人离开晋阳的时候,谈到了皇权和相权,谈到了文景盛世,谈到了昭宣中兴。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一带而过,但审配却从中听到了赵岐的弦外之音。由于赵岐说得非常隐蔽,许攸和逢纪都没有注意到,刚才向袁绍禀报晋阳之行的时候,两人提都没提。不过,审配适时做了一些补充。审配注意到,他的补充,只有沮授和田丰非常认真地听了进去。

田丰从赵岐老大人的寥寥数语中,推断出了朝廷有改制之意。改制势必要触及皇权和相权的分配问题。过去孝宣皇帝改制失败就是因为皇权实在太过强大,相权无法将其削弱,随着孝宣皇帝的驾崩,一些利国利民的国策也就烟消云散了。皇帝不愿意执行,朝廷有什么办法?现在天子蒙难,社稷危亡,皇权被极度削弱,正是改制的最佳时机,但随之而来的根本问题是改制中皇统如何解决?在皇统问题上双方存在着巨大的分歧。长公主、晋阳朝廷和骠骑大将军要尊奉当今天子,而袁绍和韩馥,还有一帮州郡大吏,则坚持要废黜当今天子,重建皇统。

皇统不解决,改制就无法进行。要想统一皇统,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袁绍和韩馥等州郡大吏放弃皇统之争,要么朝廷把袁绍和韩馥等州郡大吏全部杀了。

正因为如此,袁滂才希望袁绍占据冀州,不能占据冀州,也要占据豫州。袁绍只要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就能和朝廷坚决对抗。皇统也罢,改制也罢,都牵涉到袁阀的命运,袁阀要想一直辉煌下去,一要控制皇统,二要控制改制。控制了皇统其实也就控制了改制,控制了改制,袁阀就能世世代代辉煌下去。

“元皓,继续说,你继续说。”袁绍看到田丰皱眉不语,急忙催促道,“如何应对?今日我们将如何应对?”

“非常复杂,后面的事非常复杂,我们必须要一件件理清头绪,才能从容应对。”田丰说道,“大人若想控制皇统,控制改制,首先就要独掌权柄。”

独掌权柄牵扯到三个人,长公主、冀州牧韩馥、骠骑大将军李弘。长公主我们可以暂时不谈,因为她对大人暂时没有威胁。骠骑大将军李弘拒绝执掌权柄的原因是因为他吸取了董卓的教训,他不要权柄就可以远离朝堂,远离了朝堂,他就可以雄踞北疆,将来他就可以成就霸业。如果时机好,他还可以图谋王业,所以骠骑大将军暂时也不会对大人构成致命的威胁。

冀州牧韩馥才华有限,名望有限,权势有限,实力有限,大人要取代他,易如反掌,大人所顾忌的,不过就是此事对自己声望的损失而已,所以我们只要掌握好时机和策略,自然水到渠成。因此,冀州牧韩馥对大人也没有威胁。

“对大人独掌权柄构成致命威胁的,恰恰是大人自己。”田丰再次语出惊人。

袁绍和许攸等人目瞪口呆。沮授和审配若有所思。曹操猛然挺直身躯,一脸的敬佩和迷惑。

“元皓,请直言,我洗耳恭听。”袁绍非常谦恭地躬身说道。

“因为大人至今没有一个拯救社稷之策,更没有一个振兴社稷之策。”田丰躬身还礼,拱手说道,“大人从举兵讨董之日到现在,一直横冲直撞,左遮右挡,四下征伐,但大人面对今日之局,可有拯救社稷,平息战乱之策?平息战乱后,大人可有振兴社稷之策?”

袁绍脸显惊骇之色,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年多来,自己干了什么,要干什么,将来要干什么,为什么就从来没有好好想过呢?

袁绍羞惭无语,只能深施一礼以表感谢。

“晋阳朝廷中的一帮老臣无一不是大汉柱石,他们主持国事多年,经验丰富无比,个个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田丰再还一礼,继续说道,“现在他们既然能提出改制这种振兴社稷之策,自然也早已拟好了拯救社稷之策。所以大人现在处境危急,大人不仅要立即处理夺取冀州军政大权这种小事,更应该及早谋划图谋霸业,辅佐汉室,振兴社稷的大事。”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二章 如临深渊 第十四节

袁绍极度震撼,心神不定地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下令罢议。他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将来,社稷的将来。

晚上,袁绍再度召集沮授、田丰、审配、许攸、郭图、辛评、逢纪、荀谌、陈琳、耿苞等十位僚属议事。

袁绍和诸吏们一年多来殚精竭虑,浴血奋战,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心里都想着重振社稷。但面对今日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的局势,到底怎样重振社稷,他们却一直没有清晰的思路。田丰白天的那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拨云见日,让他们突然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霸业是什么?扶持王室即谓谋霸业。

春秋时,天子失政,王权旁落,诸侯纷扰而起。率先挑战王室权威的便是郑庄公。郑庄公经常冒犯周桓王,周桓王率兵讨之,结果大败。霸权之锋芒,开始于郑庄公,但真正登上霸主之位的却是齐桓公。

齐桓公在管仲的大力辅佐下,国势日益强盛,不过,齐桓公没有去挑衅王权的威严,而是提出了“尊王攘夷”之策。他多次召集诸侯会盟,由自己担任盟主,扶持周王室,讨伐不臣诸侯,意图重建周公辅国安邦之伟业。周王知道王室衰落,皇权已轻,自己已经无力统摄天下。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正视现实,依托一方霸主稳定社稷。于是,周王诏告天下,赐齐桓公侯伯与王命,辅国安邦。(侯伯,即诸侯之长。王命,即持王命以号令诸侯的权力。)

齐桓公之后继为霸主的是晋文公。晋文公时,周襄王的异母弟弟子带率狄师(胡族军队)攻占了王城,自立为王。襄王败逃后随即向晋、秦两国求助。晋国大臣咎犯劝晋文公出兵勤王。晋文公遂出兵戡乱,帮助襄王复位。不久,晋文公又在城濮大战中击败强大的楚军,从此威镇中原。周襄王闻讯后,立即赐晋文公侯伯与王命,与自己共治天下。

这便是为后人所称道的“桓、文之功”。

当时,孔子以为诸侯的霸权能够辅佐周王,成就辅国安邦之业,所以称之为仁者的行为。但等到战国时,诸侯逐王,先后僭号,周王只好自称天王,以别于僭越的诸侯王。这时孟子看清了诸侯由称霸而称王,代周而立的实质,遂称春秋五霸为三王之罪人。

袁绍认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图谋霸业,辅国安邦,不失为拯救和振兴社稷的一条出路。自己本无谋篡之心,如果霸业可成,则社稷可兴,自己也可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但前朝诸多历史事实明确无误地告诉世人,称霸只是手段,称王才是目的。我如果要成就霸业,就要得到州郡大吏的支持。我如何才能让州郡大吏相信我称霸不是为了称王,而是为了中兴社裸之大业?现在这个时候图谋霸业,是不是不合时宜,或者时机未到,太早了?

田丰摇摇头,“此时图谋霸业,正是时候,若再迟延,振兴社稷就难了。放眼看看当今天下,天子蒙难,皇权旁落,各方势力雄起,国祚濒临灭绝,天下已经大乱。大人若不再图霸亚,则大汉亡矣。”

今日天下已形成五大势力。最强者就是董卓,董卓挟持天子和朝廷,拥有关中之利,手下有雄兵十万。只要他恢复了元气,短短数年来,他就能横扫天下。大秦国,本朝,都是起自关中而雄霸于天下。其次就是骠骑大将军李弘。李弘拥有天下最强悍的武力,却因为占据了天下最贫瘠的北疆,实力大打折扣。

再次就是大人。大人虽只有渤海一郡之地,手下也只有一万军队,但大人乃袁阀家主,讨董联盟的盟主,奉旨承制天下。仅此三样,就让大人拥有了天下最多的财富,得到了各地州郡的鼎力支持,同时还占据了天下最大的大义。大人若以此为基础图谋霸业,和董卓、李弘相抗衡,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袁术因为入主南阳,又得到了荆、豫两地袁阀力量的绝对支持,再加上孙坚、孔伷的相助,他也勉强可以算作一大势力。

黄巾军是第五大势力。虽然黄巾军是大汉叛逆,但他们的成败与否直接关系到了大汉和上述四大势力的生存,所以黄巾军绝对是当今天下一大势力。这是事实,我们不得不承认。

“大人同时面对四个对手,有几成把握可以击败他们?大人估计自己需要几年才能稳定社稷?”田丰问道。

袁绍想了一下,摇摇头,他心里沉甸甸的,一点信心和把握都没有。他无法回答。

“大人如果拿下冀州,以一州之地和董卓等四大势力相杭衡,估计能支撑多久?”田丰又问道。

袁绍沉思良久,长叹摇头。他还是无法回答。

“董卓会放过大人和袁阀,会饶恕所有参与讨董的人吗?”田丰说道,“不会,他会杀光所有反对他的人。”

“李弘会放过大人和袁阀,会饶恕所有拒绝承认当今天子的人吗?不会,李弘会杀光所有重建皇统的人。”

“袁术会甘心情愿臣服于大人吗?不会。至少目前不会。”

“黄巾军会放过摧毁社稷,推倒汉室的机会吗?不会,未来一段时间,黄巾军将成为我们最主要的对手。”

“既然大人已经走投无路了,那大人还犹豫什么?此时不建霸业,大人何时才能辅国安邦,振兴汉室,中兴社稷?”

沮授、审配、许攸等人紧随田丰之后,纷纷发表了同样的见解。袁绍顾虑渐去,随即下定决心,先图霸业,后兴社稷。

要图霸业,首先要一块立身存命的根基之地。

董卓现在有关中、关东和西疆。李弘有北疆。袁术据有袁阀的根基之地,荆、豫两地的所有州郡很快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袁绍现在只有一个渤海郡。所以袁绍的当务之急是立即拿下冀州,但冀州能不能作为图谋霸业,振兴社稷的根基之地?

诅授、荀谌、陈琳等人认为冀州应该是振兴社稷的根基之地。当年光武皇帝凭借河北之地中兴了大汉,今天袁绍一样可以效仿。以冀州之利,北上可以联幽州的刘虞、北疆的李弘,西进可以击黑山黄巾,南下可以平定青州黄巾军。一两年后,大人不但拥有冀青兖徐四州之地,百万带甲之雄师,更有无数英雄豪杰云集而来。大人的势力将遍布黄河南北,霸业可成。然后大人挟雷霆之威,先取袁术,后联李弘,西上共击董卓,迎天子还都于洛阳。此时天下形势已变,李弘以一北疆之地,岂能与大人相抗衡?至此大人可以独揽权柄,号令天下,征伐叛逆,社稷振兴指日可待。

此策的前提是袁绍要尊奉当今天子,要联合李弘。沮授的解释是,随着董卓退居关中,实力会越来越强,将来我们要想独自在关中和西疆击败董卓,非常困难。如果我们能得到李弘和北疆铁骑的帮助,事情要容易得多。相反,如果我们和李弘先打起来,董卓就会得利,稳定社稷的事也变得遥遥无期了。要联合李弘,就不要提皇统的事。至于天子,因为被董卓挟持已久,威仪尽失,只能退位。我们重振社稷,匡正汉室,不是为了当今天子一个人,李弘在这件事上肯定要让步。他不会为了谁做天子的事,和朝廷,和整个天下对抗。

田丰、审配、郭图等人对这个意见提出了反对。沮授这个策略是不错,但他这个策略是建立在李弘对大汉的绝对忠诚上。稳定社稷需要很多年,谁能保征李弘不会参与天下争霸?不会图谋王霸之业?洛阳大乱的前前后后大家都清楚,如果当初董卓不进京,或者进京后放弃权柄,带着西凉军回关中,哪里会有今天的社稷倾覆之祸?

还有,冀州的北面是刘虞,西面是李弘,一个是幽州,一个是北疆,都是穷地方。这几年因为中原叛乱不止,流民纷纷北上,两地人口暴增,再加上董卓之祸后朝廷应该给他们赈济也没了,所以两地现在危机重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叛乱。在这种情况下,李弘也好,刘虞也好,眼睛都盯着冀州。我们说一定保证北疆和幽州的赈济钱粮,但他们谁会相信?

田丰说,李弘肯定要拿下冀州,他不会让冀州控制北疆的生存,而且,他还一定会在我们立足未稳的时候攻打冀州。所以,冀州我们即使拿到手了,也守不住,无法作为根基之地。另外,李弘拿下了冀州,实力会突飞猛进,将来不存在向我们俯首称臣的可能。他和我们联手击败董卓后,肯定要和我们决战,这是双方无法避免的命运。

田丰等人随后提出以中原为根基的策略。占据中原,控制洛阳、兖州、豫州、荆州大部,然后再把势力向青州、徐州、扬州等地延伸,这样我们既能得到充足的钱粮,迅速发展实力,同时又能暂时避开和李弘的冲突,积蓄力量。将来双方即使打起来了,我们也能保证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但实现此策有两个难题,一是要尽快击败袁术,把袁术赶走。二是要尽快击败董卓,拿下洛阳。

要想击败袁术,首先就要占据洛阳,占据豫州,然后和刘表前后夹攻,到时他要是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要想占据洛阳,就要击败董卓。这次李弘策划的三路夹攻中路取胜之策,正是最好的机会。所以田丰建议袁绍,全力帮助和配合李弘。我们不仅仅出兵出钱出粮,更要听从朝廷的旨意,暂时不要动韩馥。这个时候我们和韩馥闹翻了,把韩馥逼得无路可走了,北疆军势必要失去钱粮支持。

但袁绍如果出兵去打洛阳,就没有兵力阻挡黑山黄巾军南下了。

郭图说,我们现在不能阻挡黑山黄巾军南下的脚步,相反,我们还要帮助他们和青州黄巾军会合。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抽调兵力去打洛阳。这样一来,我们未能阻挡黑山黄巾军南下的罪责就被讨董勤王的大义掩盖了,我们失败的名正言顺,别人想指责我们都没有借口。

让黑山黄巾军和青州黄巾军会合的目的,就是要黄巾军北上攻打冀州。

让黄巾军攻打冀州有三个目的。

一是逼迫韩馥让出冀州牧,免除大人强行夺取冀州军政大权的罪名。黄巾军北上后,韩馥的兵力不够,挡不住。他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向大人求救,二是向幽州刘虞求救。大人此时已经兵退兖州,无暇北上,只有公孙瓒可以南下相助。公孙瓒到了冀州,大人可以许以丰厚的条件,让他威逼韩馥让出冀州牧。韩馥面对北疆大军粮饷断绝的危机,面对自己即将承担的讨董失败的罪名,面对公孙瓒的强大武力,面对冀州诸府官吏的指责,面对部下的背叛,面对大人不断施加的压力,只有选择放弃冀州军政大权。

第二个目的就是诱使公孙瓒南下。黄巾军不打冀州,公孙瓒就不会南下。公孙瓒南下后,大人把能给他的权力统统给他,反正大人手上有承制诏书,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激发公孙瓒的骄恣之心,让他轻视我们,认为我们不堪一击。然后我们再挑拨他和刘虞、李弘之间的关系,蓄意激怒公孙瓒,让他产生夺取冀州,称霸天下之心。只要我们和公孙瓒打起来,再加上黄巾军的侵袭,冀州就乱了。李弘为了的北疆生存,必定要抽调兵力到冀州平叛。

这就产生了第三个目的,大人趁机占据洛阳。李弘打下洛阳后,长公主和晋阳朝廷迁到洛阳的可能非常大,他们会不断地催请韩馥和大人进京议事。大人虽然不想提皇统的事,但朝廷不会不提。大人为了安全,当然会以各种借口百般推脱。等到李弘出兵冀州,北疆主力全部赶到河北后,大人就可以去洛阳了,洛阳唾手可得。

大人占据了洛阳,而此时李弘陷在冀州战场上,无力西顾,只有干瞪眼的份。北疆失去了洛阳,也就失去了荆州和豫州的钱粮支援。这时,李弘也只有全力猛攻,先拿下冀州再说了。如果冀州被公孙瓒占了,而洛阳又丢了,李弘这头豹子当真要横刀自刎以谢北疆了。

当然,李弘如果和公孙瓒握手言和,我们的压力就非常大,但两人如果打你死我活,我们就轻松了,可以安安心心地筹划霸业,振兴社稷。

大人拿下了洛阳,主掌权柄,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长公主和朝廷都在洛阳,大人想干什么都名正言顺,包括攻打袁术。至于李弘,大人还是尽力安抚,因为将来攻打董卓,我们需要骠骑大将军的鼎力相助。

这时审配笑道:“诸位大人也许过虑了。骠骑大将军要称霸一方,他的第一目标当然是冀州。或许我们这么做,正合骠骑大将军的心意。”

袁绍和在坐诸吏互相看看,会心一笑。

“大家都是大汉臣子,做人做事都要合乎礼法,免得落人口实。”辛评拍拍自己的脸颊,微微笑道,“这张脸,还是要的。”

众人大笑。

三月上,冀州魏郡,邺城。

自从袁绍在河阳大败后,韩馥就感觉形势不对了。首先就是府衙内的从事掾属和各地来往的信件骤然增多。其次就是荀谌到了邺城,四下拜访游说,天天宴请名士诸吏。邺城到处流传着冀州牧韩馥即将到朝廷任职三公,袁绍继任冀州牧的消息。

韩馥很生气,把荀谌喊到府衙,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通,然后把他请出了邺城。荀谌走了,邺城的气氛是缓和了一点,但接着就发生了冀州军大吏违抗军令的事。黄河化凌解冻,逐段开河后,流民开始渡河北上。校尉潘凤、都尉胡屹、张胜无视韩馥的命令,拒不封锁各处的黄河渡口,任由流民成群结队地涌入冀州各地。韩馥为此非常恼火,但他不敢过分指责,惟恐激怒了大军将士。

这天韩馥的一个亲信掾属截获了一份信,是兖州牧刘岱写给长史刘恭的,刘岱在信中把韩馥说得极为不堪。说他讨董的时候躲在后面,供应的粮饷也不足,将来杀了董卓后,必定要把他杀了。刘岱在书中劝说刘恭,帮助袁绍把韩馥尽快赶走。韩馥看完后大怒,立即命人把刘恭押到了府衙,“子惠,我视你为手足,你怎能背叛我?”

刘恭矢口否认。韩馥把刘岱的书信砸到他脸上,怒骂了他一通,然后要把他斩首示众。耿武、审配、闵纯等府衙从事苦苦哀求。“子惠对大人一直忠心耿耿,大人怎能凭一份真假莫辨的书信就把他杀了?”

韩馥也不是真要杀刘恭。他不过是想杀鸡给猴看,警告一下府内的掾属们。韩馥没有杀刘恭,但他余怒未消,命人把他鞭打了五十下,然后赶出了府衙。

审配劝刘恭去投靠袁绍,说袁绍很器重他。刘恭把袁绍臭骂了一顿,“今日袁本初陷我于不义,来日必当厚报。”他带着家人往晋阳投奔长公主去了。临走时。他对前来送别的府衙官吏说,袁绍要夺冀州,你们要保护好大人,不要让他给袁绍害了。如果事情不可挽救,你们就劝大人到晋阳朝廷去。

韩馥听说后,非常后悔,急忙派人追上刘恭,赠送了大量的钱财绢帛,表示自己的歉疚之情。

两天后,袁绍急报,为了配合骠骑大将军攻打洛阳,他已命令淳于琼、何亟、吴徵领五千兵马向河阳而去,准备再度向对洛阳发起攻击。现在自己兵力少,考虑到黑山黄巾军马上就要下山,所以他特意征询韩馥,能不能把驻守在河内冀州军调给自己指挥。

韩馥当然不愿意。耿武立即建议韩馥,把驻守在河内孟泽的赵浮、程涣和一万大军调回魏郡,以防不测。韩馥随即下令,征调大军回冀州驻防。

三月中,袁绍再次急报,黑山黄巾军突然下山,自己兵力不济,只好渡河撤到兖州去了。

此时,黄巾军首领眭固已经带着几万大军直奔邺城而来。韩馥急调校尉潘凤、都尉胡屹和张胜的一万大军回援邺城,但三人置若罔闻,不但没有支援,反而大踏步向兖州东郡退去。潘凤回书说,白绕的主要目的是南下渡河,到兖州东郡会合青州黄巾军,所以眭固那一路人马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大人不要上当。只要把白绕和于毒堵在黄河以北,冀州就没事。

兖州牧刘岱、东郡太守王肱急书韩馥,青州黄巾军在司马俱、徐和、管承等人的带领下,以百万之师向东郡杀来,情况万分危急,请速来援。

韩馥大为震惊,急书幽州牧刘虞,请求援兵。冀州若失,幽州也就岌岌可危了。

三月中,幽州蓟城。

刘虞接到韩馥的书信,毫不犹豫,立即催请讨逆将军公孙瓒,校尉田楷,尽起三万步骑,火速南下平叛。

公孙瓒非常吃惊,急书刘虞,大人,大军全部南下了,幽州不要兵力戍守了?

刘虞说,不要了,我现在要的是拱卫社稷,是战功。你亲自率军南下,要把黄巾叛乱彻底平定,否则你不要回来了。

公孙瓒为刘虞打抱不平,大人,你怕什么?你如果在幽州称帝,我一定跟着你打天下。刘虞大怒,把他臭骂了一顿,“你小子懂什么?立即给我南下打仗去。”

在二月中的时候,刘和的书信送到幽州,恳求父亲大人出兵相助,勤王讨董。刘虞那时心情不好,对晋阳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这时突然看到有报国立功的机会,哪肯错过,急忙调大军南下。公孙瓒劝阻道,此去南阳,千里迢迢,大军如果南下,哪有军资粮草?刘虞听不进去,执意要派兵南下。公孙瓒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好太过阻挡,于是就让公孙越带着两千铁骑,急速南下到南阳会合刘和。如果真的打下了洛阳,刘虞、刘和父子也算立了战功。

但这次刘虞竟然要尽起幽州大军南下平叛,公孙瓒就不能接受了。幽州出了事,刘虞要掉脑袋,自己也要跟着掉脑袋,这可不行。

刘虞急了,和公孙瓒在书信里吵了起来。刘虞说,你立即给我南下,幽州驻防的事,我请北疆的建威将军阎柔负责,你不要管了。

公孙瓒不高兴了。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二章 如临深渊 第十五节

三月中,弘农郡。

北疆军向弘农郡展开了全面攻击。凭借着自己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北疆军自西向东,从六个方向同时攻击弘农郡。

风陵渡、湖城、弘农城、曹阳亭、茅津渡、大阳城六个方向的北军虽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面对北疆军铺天盖地的进攻,一时间惊惶失措,纷纷向牛辅求援。

在这之前,董卓和北军诸将多次商议防御之策。河东有五万北疆军主力,有十万屯田兵,如果李弘把这十五万人全部投入攻击,弘农肯定失守。但考虑到北疆军粮饷短缺,李弘的主要目的又是夺取洛阳城,再加上董卓已经多次公开扬言要和洛阳玉石俱焚,所以李弘必会投鼠忌器,不敢冒着京都被毁的危险困杀董卓。因此,董卓和北军诸将一致认为,李弘最多投入三到四万攻击弘农郡的某一处,然后用另外一万到两万兵力从蒲坂津方向威胁关中,以逼迫董卓退出洛阳。

正是从这几点出发,董卓非常自信地认为李弘一定会以重兵攻击弘农城。弘农郡境内多是险峻高山,驰道沿黄河而建,穿越数城而过,唯独没有经过弘农城。弘农城位于黄河岸边,距离连通长安和洛阳的驰道大约五十里。北疆军只要攻下弘农城,驰道就会受到严重威胁,这时董卓只有趁着驰道没有被封锁的时候迅速撤出洛阳。北疆军如果攻击其他地方,驰道立即就会被切断,这样就达不到既能惊走董卓,又能减少自己的伤亡,还能让洛阳安好无损的目的。

董卓在弘农城布置了重兵,又让牛辅率五千人马驻守在弘农城南面的驰道上,以便随时支援。但从北疆军目前的攻击来看,董卓和北军诸将的估计全部错了。李弘好像调用了河东十五万兵力同时发起了攻击,大有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击杀董卓的架势。

牛辅要向董卓告急,贾诩摇手阻止道,“大人不要急,以我看,这都是李弘的佯攻,真正的主攻还没有开始。”

为了确保弘农的安全,董卓把讨虏校尉贾诩调到了牛辅帐下,让董越代替贾诩驻防潼关。贾诩给牛辅仔细分析了一个各处将领的急报,“三天来,北疆军从六个方向开始了攻击,但从攻击的兵力和次数来看,都是佯攻。河东的春耕和春收即将开始,李弘绝对不会征调屯田兵。对李弘来说,河东的粮食和洛阳一样重要,他一个都不会放弃。”

“现在我们的将士看到骠骑大将军的黑豹战旗就魂飞魄散,听到北疆军的呐喊就肝胆俱裂,北军的威名都让这些人给丢尽了。大人立即急书各处,命令他们严防死守,谁要是让北疆军渡河了,谁就拿脑袋去见太师大人。”

牛辅对贾诩非常信任,听了贾诩的分析后,他顿时安心多了,“文和兄,那你说,李弘的攻击方向在哪?”

“弘农城。”贾诩十分肯定地说道,“一定在弘束城。”

清晨,曹阳亭。

天色朦胧,河面上飘浮着一层厚厚的雾霭。驻防河堤的北军士卒连续激战三天,非常疲惫,尚在梦中酣睡。三三两两的哨卒拿着武器,游荡在血迹斑斑的河堤上。

一艘槛船突然从晨雾里冲了出来。(槛船,上下都用双层板的重武装船,是汉军水师的重要船只。)

河堤上的一个巡哨士卒惊讶地指着来船说道:“今天这么早?天还没有亮啊。”

“早来迟来都一样,反正都是死。”另外一个士卒搓搓冰冷的双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猜猜,北疆军今天要攻几次?是不是和昨天一样,上午三次,下午三次?”

“七次。”那个士卒笑道,“今天来得早,一定是七次。”

“擂鼓……擂鼓……”军司马阳洪睡眼惺忪,站在河堤上举手叫道:“都起来,都给我起来,准备迎战……”

“弓弩手,列队,列队……”

一声声急促而猛烈的战鼓声霎时打破了河安的静谧,紧接着军官们的叫声,士卒们的骂声,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北军士卒在各自军官和各色战旗的指挥下,慢腾腾地走向了各自的战斗位置。

阳洪对将士们的懒散非常不满,他大声诅咒了两句,然后转身向河面上看去。

河面上,不是一艘孤零零的槛船,而是几十艘槛船,后面是一批大小不一的蒙冲、赤马,这些船就象幽灵一样,忽然从晨雾里一起冲了出来,气势惊人。(冲击敌船的狭长战船叫“蒙冲”,快如奔马的快船叫“赤马”。)

阳洪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扯着嗓子狂叫起来,“求援,立即求援……”

曹阳亭距离弘农城四十里,距离牛辅的大营有五十里。牛辅考虑到三地可以互相支援,而且此处的防御重点是弘农城,所以只安排了两千北军驻守曹阳亭。在过去三天的大战里,北疆军对弘农城的攻击比较猛烈,对曹阳亭的攻击要稀疏很多,这让人感觉北疆军攻击曹阳亭好象是为了应付差事,是为了牵制兵力。

谁能想到,曹阳亭竟然是北疆军的主攻方向。

“大人,你看,船……许多船……”传令兵没有飞奔而去,而是指着河面,恐惧地叫起来。

阳洪再一回头,神情更加震骇。

紧随在冲锋船只后面的是黑压压的一片漕船,大约有数百艘之多,船上全部是盔甲鲜明的北疆军士卒。

阳洪猛地转身,发疯一般地狂奔起来,“弟兄们,血战,血战,今日誓死血战……”

北军将士惊恐不安,人人自危。

郭勋手举长戟,稳稳地站在船头,望着对岸混乱不堪的北军,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擂鼓……”

“弩炮准备……”

鼓声惊天动地,霎时撕开了朦胧的天色。

五十艘槛船一字排开。船上长盾如墙,枪戟如林,甲板中央霍然是两台张开血盆大口的弩炮。五十艘槛船,一百台弩炮,在如雷般的战鼓声里被推到了甲板前方。

阳洪望着越来越近的槛船,心里也越来越恐惧。

北疆军能击败匈奴人和鲜卑人的铁骑,能横扫大漠,其实力之强悍,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原来的西园军可以抵挡的。今天大概凶多吉少,这条命要丢在这里了。打了几天仗,一直以为北疆军不过如此。今天看来,自己是被骗了。

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士卒。士卒们也被突然出现的北疆大军吓住了,一个个神情极度紧张。

阳洪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战刀。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

“放箭……”

长箭如云,呼啸而来。

郭勋以戟驻地,摇摇晃晃地走到甲板中央,仰首狂呼:“放……箭……”

“轰……轰…”

弩炮轰鸣声犹如一连串的震天惊雷,霎时响彻了天宇。

箭矢如雨,犀利而密集。长箭射到盾牌上的“咚……咚……”声惊心动魄。

“咻……”一支长箭擦着郭勋的战盔厉啸而过,狠狠地钉进了甲板上。郭勋刚要开口骂一句,又有一支长箭迎面射来。郭勋猛地一缩脖子,身形飞闪,恰好槛船晃动剧烈,郭勋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了甲板上。

郭勋气得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歪着脑袋高声吼道:“命令蒙冲、赤马,立即冲上去,冲上去……”

“弩炮,他们在放弩炮。”阳洪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歇斯底里一般叫了起来,“举盾……快举盾……”

盾牌兵早已竖起了盾牌,弓弩兵也及时退到了盾牌兵身后,但弩炮的威力太大了,北军将士眼睁睁地看着密集的弩箭射穿了阳洪的小盾,射穿了阳洪的铠甲,弩箭的巨大冲击力更是把张嘴狂呼的阳洪撞得凌空飞了起来。

“咻……咻……咻……”

数不清的弩箭穿透了盾牌,穿透了盾牌兵,然后带着一蓬蓬血雨钻进了弓箭兵的身体里。盾牌兵毫无声息地倒下了,弓箭兵栽倒在地,凄厉的翻滚着,嚎叫着。

这时,北疆军的弓箭手已经站在摇晃的槛船上,对着岸上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射击。数不清的长箭连续不停地冲天而起,迅速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黑云。

北军连遭重击,一时间伤亡惨重,阵形大乱。

都尉褚孟适时出现在大军后方,“擂鼓……稳住阵列,拦住北疆军。”

蒙冲、赤马连续撞岸,北疆悍卒纷纷跳下战船,举着盾牌,高呼向前,“杀,杀上去……”

槛船临岸,郭勋一马当先,率先跳下齐腰深的冰冷河水里,呼号而上,“兄弟们,走,走,随我杀过去,夺下曹阳亭……”

河堤上下,顿时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北军居高临下,人数又占据了优势,北疆军被死死压制在河滩上,伤亡极其惨重。郭勋勇不可当,连杀十七人,带着士卒们连进三十步,终于冲上了河堤。

槽船抵达岸边,成百成百的北疆军将士成功登陆,滚滚人流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拥而上。

北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逼,接着褚孟又在撤退过程中被流箭射死,北军随即失去指挥,一败涂地。

中午,折冲将军玉石,厉威中郎将华雄渡河而来。

玉石望着渡口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着对身边的杨华说:“问之,这一仗,你可立了首功。没有这些战船,我们很难轻松占据曹阳亭。”

杨华红着脸,腼腆地笑笑。

早在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李弘听从了杨华的建议,从河东经营漕运的商贾手上租借了大量的船只和船夫。因为黄河冰封,这些船只有拖到岸上,所以李弘利用这个机会,把船只悄悄运到了曹山。曹山距离黄河二十里,对岸就是曹阳亭。

杨华负责筹集大军渡河的船只。他利用整个冬天的时间,从河东请了数千位工匠,临时把部分漕船改装成了槛船、蒙冲和赤马。对渡河攻击来说,战船的使用可以有效减少将士的伤亡。李弘为此数次嘉赏杨华。

“可惜少了一点,否则我们的伤亡会更小。”华雄心痛地说道,“如果有楼船就好了。”

“河东有楼船吗?”玉石问道。

“有。”杨华说道,“河东卫阀、杜阀,巨贾徐陵和麴忠都有楼船,但考虑到楼船太大,无法隐蔽,所以大将军放弃了。”

“河东最大的楼船能装多少人?”玉石问道,“我记得当年孝武皇帝巡视北疆时,乘坐的楼船可以装两千多人。现在距离孝武皇帝的时候已经几百年了,这楼船也应该越做越大了吧?”

“听说只能装一千多人。”杨华说道,“河东门阀们的楼船,主要在京畿一带运送货物,不会造得太大。扬州吴郡、会稽郡有很多的造船名匠,他们造的楼船最多可以装三千多人。”

玉石和华雄同时发出惊叹之声。

“大秦始皇帝的时候,曾派大将屠睢、赵佗率领用楼船组成的舰队攻打楚国,为了这次大战,始皇帝还特意组建了一支能运输五十万石粮食的船队。”玉石说道,“孝武皇帝的时候,为了南下拓展疆土,也曾建大汉水军,当时有战船两千艘,将士二十万。”

玉石看看两人,十分感慨地说道:“什么时候,我们能重建这些祖辈的辉煌,也造一支庞大的水师,也拥有上千艘楼船,然后我们也去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梁百武、郭勋两人急匆匆而来。

“前锋营已经到达何处?”玉石问道。

“已经前推十里。”郭勋回道,“如果大人许可,我可以带着前锋营于黄昏时分杀到弘农城下。”

玉石摇摇头,“再进十里,停下扎营。牛辅的大军可有增援迹象?”

“斥候回报说,牛辅按兵不动,暂时没有增援弘农城的迹象。”梁百武说道:“我们是打牛辅还是打弘农城?”

“此次攻打洛阳,前锋三军的统帅是张燕将军,所以此事要等张燕将军和杨凤将军渡河后再作定夺。”玉石笑道,“你们不要急,弘农城是一定要打的,但要等杨淳带着抛石车来,否则我们攻城的代价太大,化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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