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悦缓缓地开了信封,目光却象是被烫到一样,几乎顿时转开。零点看书照片上,都是那天他和康庆在马场vip包房卫生间里的照片。似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控制脸上炽热的温度,他终于明白所谓“来不善”的含义。
两人之间每寸空气都固执而尴尬地凝结着,落地窗外明媚的天光,好似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穿透。张文卓捏着长脚杯,嗅着高级红酒丝绸般的顺滑气味,细不可闻,轻飘飘的音乐,高高悬浮在无法触摸的距离之外……他的目光,落在封悦的脸上,不是报纸或网络上的新闻,不是再怎么清晰也显得虚假的照片,是真实的,在柔和光线里,润泽而温柔的脸色。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张文卓深深地吸进芬芳得恰到好处的空气,心里雀跃地想,为这一天,他等了五年。只可惜,封悦的反映过于冷静,若是那稍纵即逝的愠怒,长久一些,又或失控地掀了桌子,岂不是更好?总之,现在的冷淡和沉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修长的食指,摩擦着信封的边缘,封悦终于说话,语气低沉,带着放弃的口吻:“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文卓这才笑了,走到封悦跟前儿,凑近耳边,低声说道:“还没明白?封悦,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毁,灭,你!”他们离得这么近,封悦的小耳垂儿在阳光里,仿佛透明似的,让人意乱神迷,他强自镇定,再说起来,多了份玩笑和和随便:“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也很期待吧?”
封悦的侧影,半天也没动,好一会儿,睫毛忽闪了半下儿,才静静地说:“好啊,我奉陪到底。”
第十章
康庆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将手里的外套递给等在门口的佣人:“封悦回来没有?”
“早就回来了,下午没有出门。零点看书”
“哦?”康庆纳闷地停住脚步,“不舒服了?”
“不知道,一直在卧室里没有出来。”
他快步上楼,质问跟随上来的阿战:“怎么他提前回来,你却没和我说?”
阿战被问得楞了,不就是提前回家,难道这种小事也要报告?
康庆见他傻楞着,也知这人肯定没当回事儿:“以后你多留意,别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无端被这么堵了句,阿战有点不乐意,却也不敢说什么。
卧室里的客厅是空的,康庆朝里走,床铺得整齐,根本就没睡过,阳台的门却是开着,风吹进来,窗帘哗啦啦地飘起来,封悦正坐在阳台上用电脑。他穿着浅色的牛仔裤,白衬衣的袖子随意地掳上去,露着修长手腕,好看得很。康庆倚着门,偷看了一会儿。
“回来不说话,”封悦扭头看他,电脑屏幕青蓝的光隐射在他皮肤上,显得格外苍白,“看什么呢?”
“看你呗!没事儿干嘛帅成这样啊?”康庆歪嘴笑,“一天没见到都想得慌。”
“肉麻,”封悦脸色却绷不住,有点想要笑了,“怎回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