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龟儿子冲啥子壳子(‘冲壳子’,撒谎、说大话的意思)?我幺妹中了那么凶的毒,连重庆最大的医院都说没的法,都花了两三百万了,你一个会点妖法的神棍,凭啥子可以看好我妹妹?!”杨斌紧紧盯着我,“你吹牛打过草稿不?”
“要是我有法子看好你妹妹的病、给她排掉全身之毒、让她恢复正常呢?”我一扫他三人,“中毒之人,毒在腠理,我以‘玄天疗毒之法’或能救她一命!”实际上,玄门的“玄天疗毒”到底能不能救这被现代工业剧毒所毒害的女孩,我也没三分把握,毕竟这只是针对所中的阴邪尸毒,但是,我手里有解毒王牌——巧儿的父亲何五,在归天大限之前,赠与我十七颗“神龙避毒丹”,蜡殍何氏家族在黄家罗盘大院炼制了三百多年的结晶神物。世上万毒千症,只要和毒害有关,都能破之化之。
“哦,那就有劳方先生赶紧为我小女看病排毒!”杨镇长一把抓起我的手,“你要多少钱,你随便开个价,一百万?两百万?方先生,你随便开!只求方先生大慈大悲,救我小女,要我杨继宗怎样。我都答应!”
我点点头道:“救你小女没问题,但是,还是那句话,让你两个儿子去自首坐牢赔钱,你散财于民,如此这般,我不但救你女儿,还为你化解这满院鬼叫和恶兆风水。”
“你、你,这、这……”杨镇长立即松开我的手。仿似触电一般,退后一步,“这、这、这……”说罢,望着两个儿子。
其时。杨斌杨昊看我的言行举止,也知道我真有可能救回其亲妹妹,但却未料到,这兜来转去。最后还是回到这一关节眼上!
“骂了隔壁!非要让老子们坐牢遭灾,非要让我们杨家栽倒!”杨昊“扑通”一声在凳子上坐下来,捂住头。长吁短叹一阵,然后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吸起来。
杨斌盯着我,良久对着我比出一根手指:“一千万,老子给你一千万,你看好我妹妹,这投案自首坐牢,咱们就当是开玩笑,再也不谈,哪门样?”
杨天骢在一边一声冷笑:“钱的确是能解决很多问题,但解决不了良心,你们的良心在哪里?”
却见杨斌一跺脚,瞬即比出三根手指:“三千万!骂了隔壁,老子今年这个工程就算白做了,给你们三千万!一口价!钱是买不来良心,但在我看来,这世上还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你们二位,这样跑来跑去,不就是为个钱么?我给你们三千万,你们总没意见了吧!”
我轻声一叹道:“杨斌,你恰好错了,我们真的不是为钱,我们为的正好就是一个良心和公道,为的是天地正气,世间法度纲常,你的世界里,认为这不可思议,但你认为不可思议,却不代表就没有,恰好是用钱摆平一切事情对你来说太常见,你根本想不到,有些人行走一世,并不为钱。好罢,要不要治好你的妹妹,让她恢复正常人,再回到学校,就在你们一念之间,愿不愿意跨出这一步,也在你们一念之间!”
杨斌、杨昊两兄弟立即抬头望着父亲,三人眼神一交流,却具是形神欲碎。
料他三人作威作福、不可一世惯了,以为只要有权有钱就能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却在此际,我为他们生动地上了一课,善有善果,恶有恶报,是个人,总有那么一个需要做出平生最痛苦、最艰难的抉择的时候。
他三人以重庆方言语速飞快地叽里咕噜一阵,又是一阵神色传递,就见杨镇长眼眶发红,颤抖着嘴唇说道:“那么,我们就送客了,姓方的,你们走吧,我杨家看不上你的恩惠,不需要你帮忙,小女的病症,我们杨家还会再想办法,她要是命中真有这个劫数,谁也没办法……瓜皮,给老子送客!”
听到这里,我一望杨天骢,我二人皆是莫名惊诧:这杨家,看来还是要弃卒保车!
为了家里两个顶梁柱,宁愿不保女儿的性命安危!
这杨莉,早被各大医院认定无救,只能缓解中毒痛苦症状,就算能活下去,也只能终生瘫痪,成为植物人。但现在,希望就在眼前,救命之道就在身边,他们却联合作出如此抉择!
在亲人天伦之下,这是需要下多大的决心、作出多大的牺牲、换来多大的心如刀绞,才能作出如此抉择!!!
是啊,真到了这种“危急存亡之秋”的关头,杨家的面子、杨家的儿子才是最重要、最优先保护的,真在儿子坐牢赔钱、家族荣誉面子前,一个女儿算什么,她的性命安危又值几个钱?
我稍一平复,料来,但凡谁家碰到这个抉择,也肯定会选择儿子,而非女儿。
“好吧,既然你们既不愿化解宅院风水异常,也不愿挽救女儿性命,只为了保全儿子和家族,我也没什么好说,那我俩就告辞了。”我轻缓而言,“但是,你们三人要是碰上什么不虞不宁,也可再联系我,老杨,走吧!”
说罢,我拎起手提箱,和老杨走出这客厅。但我却并未直接走出大门,而是来到了我之前所贴的三张符咒前——我将三张已经点好用神、念过咒语的“玄空五行符”和“玄空改命符”,分别贴在了三进院落里的三处地方。
在每张符咒下面,我再次一念咒语,然后便走出大门,身后之人,看着我俩尽数纳罕。
走出杨家大院,杨天骢立时问道:“你在这三间分别印证杨家三兄妹‘吉星在低房’风水孽象的房间下念咒语,这是作甚?”
“哎,我这也是不得已的折损天元之举啊……”我一阵轻叹,“我哪料到,他父子三人,蛇蝎心肠若此,竟真舍得亲女儿、亲妹妹的性命!到了这一关头,我也不得已啊,我现在以玄空逆数承命符咒,改了穿宅五行之数,并将杨莉的命数同时承转在她两个兄长身上,这也类同于下降,在害人……”
“你的意思是,杨斌、杨昊两兄弟,也要……”杨天骢停下来,目瞪口呆。
“对!”我只顾前行,“我这样做,伤了天道,我可能会遭受天谴,甚至要折寿……”
“那么,他们什么时候,会、会……”
我掐指一算,点点头道:“我估计,已经承转了。”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了瓜皮和两个小伙子的急呼声:“方先生、方先生,留步、留步!”
我停下,转身,望着他几人跑上来。
“斌哥、昊哥,他、他、他们,不行了,杨叔让我来找你们,回、回、回去……”瓜皮挺着个僵硬的左肩跑上来,眼睛瞪的如驼铃一般,“你们是高人,高人!杨家这次是栽了,真的是栽了,这么多年,只有你们能让杨家载了,方先生,你也算是为这镇上的人出了一口恶气……”
“哦?”我一愣,这瓜皮可真是见风使舵的主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孺子可教,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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