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我稍一镇静,理顺思维,点头答道:“实不相瞒,小子我参研的玄易风水不入正统之流,乃是世上单传地一脉杨公天禅风水,这一风水分支仅我唯一传人。我参研多年,虽然见识还太过浅薄,修为亦不到家,确也有些心得。须知,天地山川风月,世间龙岭野丘,地理脉相发微实在太过纷繁复杂,玄奥晦涩万千。正统风水学认定某处龙脉出恭亲王候、某处风水宝地出状元武将、某处吉砂美水主家族富贵万代……然前世万载以来,江山更替、人事替换不知几度变幻,真正得享过好风水者有几人?世人皆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各世各代风水高人纵横天下,为高官政客相、为名流士子相、为俗人百姓相,这些人中,真正得享过富贵、出将入相者又有几人?”
“苏秦悬梁刺股,以有日后相拜六国之尊,然何尝听说苏秦请人堪典风水?欧阳修以获书字,方成北宋一代名臣,自也未有他请风水大师之典流传。匡衡凿壁借光读书,以成名儒;孙敬闭门十年造学,终为大家。古往今来,王侯公卿富贵之命,多是自身后天不懈努力而得来,真正靠风水堪典而发家者,实在微之一吏!何故?这便是因为历
代风水高人和堪典大师在寻找辨墓之时看重地脉发微和天星风水,却将最为关键的‘天禅五行姓氏’漏过,须知,天有一星,地有一穴;地有一人,天有一星,天地人和,互为一统。人又有其姓氏,则墓穴有其迎纳。墓穴亦似家门,可开门迎客,亦可据客入门,便是这个道理。黄家之所以不适宜葬在你们那处风水宝地里,乃是因为那处墓穴有火星犯水金之命,拒向‘黄’姓开门。若强行葬之,则有大凶。”
听得那黄二爷三爷一阵吹胡子瞪眼,黄三毕竟心计重大,不露声色道:“很有道理,听得我如痴如醉。但我黄三闯荡了这半生,也多长了一些心眼,始终信奉一句‘来说是非者,便为是非人’。方先生张口一个‘杨公天禅风水’,闭口一个‘杨公天禅风水’,到底者杨公天禅风水所为何等风水命理、又有何等精深玄机,我兄弟二人始终未尝窥其根本,又叫我二人如何相信方先生这一席高深言论?若仅凭你这一席话,我便将那处风水宝地丢弃、或转交他姓之人,这也忒轻率了不是?”
我和仰天騦一对望,早料到这黄三爷会有如此一说,归根结底,他还对我“杨公天禅风水”之说极不认可,的确,若仅凭我一席话他们酒将那处风水宝地转交他姓,这黄家也便不是黄家了。当即,我笑道:“我所修为的杨公天禅风水,实乃单脉绝学,我也仅仅略通皮毛,不敢显耀于人前。”玄门有云:托宝穴于他人,自身享半壁天福。也就是说,主人若将自家地一处风水宝地无偿转赠给他人,他人得享风水荫福之时,这宝地的主人也会得享一半福缘。而若黄三爷始终舍不得这块宝地,占之不用毫无意义,葬了自家人则又有大凶大祸。孰轻孰重。二爷三爷权自衡量一下罢。方隐打扰了,承蒙款待,就此告辞。”说罢我便和杨天騦站起身,就欲离去。
“方先生,请留步!”黄三爷赶紧起身将我拦住。“确然,玄门风水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家那风水宝地到底葬谁姓适宜可否咱先且不提。除了我儿将死之事牵肠挂肚外,黄三我倒还有一件事夙夜忧心虑之,请过多位风水堪典大师却都找不到症结,今观方先生实乃一风水造诣高人,黄三请求方先生为我一解根源!”
毫无疑问,这黄三爷开始试探起我的能力、尤其时欲试探我的“杨公天禅风水”,我笑而点头道:“不敢当!还请三爷述来,方隐尽力而为。”
“是这样,我在石盆寨高家湾那里栽种了一大片经济作物天麻,请人栽种打点、买材料等等耗费巨资。但这两年天麻毫无经济产值,长势实在微弱,且天麻总不成形,卖不出。几年下来亏了几十万,我实在心有不甘。请过农科站的技术研究人员来实地勘探过,他们认为那里土质很适合栽种天麻、而我的栽种方法也很科学,天时地利我又都已占取,可我的天麻就是不能产作!”
“想不通,我便花高价请来了湘西风水大师刘文治先生来实地勘探,刘大师虽然有道行,但他也只是点到即止。他说石盆寨高家湾那里大道朝天。人行太多,阳气弥盖住地气生气,所谓地‘人多之地不宜收种,水多之地不宜耕田’因而我那片天麻屡屡不获丰收。改变地形理气流通可镇压行人的穿地阳气,刘大师指点我一条玄机,在理气重位修造一座土地庙,站住天地魁,则当地周遭理气便能被更改,我地天麻便能丰收。我依大师所言,在理气重位上造了一座土地庙。可一季栽种下来,我的天麻仍旧没有丰收!我便问询刘大师,大师言:修土地庙的作用是什么?土地庙可不是用来摆设的,而是要有善男善女前去敬奉和烧香挂纸。你修建土地庙根本没有人取敬奉,理气重位不能吸纳镇压周遭阳气,行人阳气仍在时时刻影响和镇压地底生气,作物自然仍不能丰收!无人敬奉,便形同虚设!”
“我到石盆寨高家湾一看,果然,周围行人虽多,但根本没人把那土地庙当回事,自然没人前去敬奉。方向生,我就怪了,有的地方行人很少,但那里的土地庙香火旺盛,多人前去拜奉;而我在天麻栽种
地修建的土地庙周围行人极多,土地庙却无人问津,这是不是怪事?想我位天麻栽种前后投入了巨款,若不能挽回一些我实在心痛,我问刘大师如何使行人能主动前去敬奉那座土地庙,大师却一句‘这是主人你家之事,天机不可泄漏’打发了我,我甚是郁闷,到底期间有什么不可泄漏的天机?到底我该如何让行人去敬供土地庙?这种事,又不是开店铺吸引招纳顾客,打不得广告,善男信女全是自愿烧香敬奉,哪敢强求?我很是为难啊!不想心血白费,又找不到症结,今闻方向生的‘杨公天禅风水’乃是千古风水绝学,黄三我自然舍得给!”
我轻轻一笑,望了一眼在旁边有些咋舌的杨天騦,他被我的“杨公天禅风水”蒙到现在,好歹也摸清了我打的注意,当即,我说道:“杨公天禅风水在‘改气催收’上还的确有些见解,方隐不才,愿去观察个究竟,但愿能助三爷一臂之力。”
“好!”黄三爷一拍手,眼里却是异光突现,很显然,在他们看来,高人刘大师都不敢泄漏的天机,我一个后生小子又如何敢去尝试?这位心机颇重的黄三爷明显是冲着我的‘杨公天禅风水’而来。
归根结底,黄家还是舍不得那处风水宝地。若‘杨公天禅风水’的确有其精深弘大之处,彼时,他们却也不得不舍弃——葬不得黄姓之人。
偏偏事,世上并无什么‘杨公天禅风水’,我所做的,仅仅事为得到他们那一处‘状元’真龙风水宝地而已。
当下,黄三爷亲自开车,将我和杨天騦送到石盆寨高家湾,黄二爷同行。在一片长势甚是委靡的天麻地前,黄三爷将车停下,向我说道:“就是这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