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秦国似有危国之变。
他们也只能暂时做出改变,究竟是去是留,还要看秦国变局如何。
“如此,赵某人便恭贺项公做出正确的抉择,有项氏一族共举反秦大局,秦国必亡!”闻言,赵言终于松口气的祝贺道:“届时,恢复楚国荣光,指日可待。”
也是终于完成了那位交代的事情,在项氏一族进南岭之前,拦下来。
秦国的军力太强盛了,如果不能乱四方,令秦军四顾不睱,任何地方的叛乱,都只是一时之叛乱,而绝非长久之计。
这其中尤为重要的便是旧楚之地,秦国在旧楚之地雄兵数十万,一旦关中有变,随时可以驰援关中而去。
只有将秦军拖延在旧楚之地,此次亡秦之计才算是有决胜之局。
“只是,老夫想不明白,以如今赵府在秦国之地位,若顺从于秦国,比之昔日在赵国要权势许多,尔等如何会决策反秦?”既然应允,项梁便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能问多少便多少。
“这其中纠葛,非在下不言,而是,即便是在下,也只是一知半解,自从得知项公渡海而去之后,在下便急忙前来江东寻找项公踪迹。”赵言也全身轻松的摇头苦笑道:“这不,几经周折,这才得知项公下落,便马不停蹄赶来。”
“你不知?”项梁惊讶的盯着赵言。
赵胜,赵嘉之后虽在昔日赵国权势无比,但在秦国均依托于赵宏而存,而赵言得信于赵宏,在赵人之中也是核心人物之一。
“实不相瞒,在下的确不知其中具体关节。”赵言毫不避讳的说道。
项梁闻言,内心着实震动不已。
如若连赵言都不知晓,那恐怕这件事,并不如往日反秦刺秦那般简单。
在赵言之上,还有更关键的人物在从中谋划。
“那不知,匈奴,胡人何时对关中发动突袭?”项梁又仔细询问道。
既然决定要留下来,那他们也要认真盘恒谋划才是。
匈奴,胡人一定要灭,这是诸侯之礼,但秦国也要灭,这是家仇国恨。
“最迟四月中旬,江东要乱。”赵言不假思索的回道,委婉相告,至于具体时间,这并非他能决定。
……
而就在乌程县赵言将项氏一族拦下来的时候。
陇西。
乌氏部落族地。
通渭县!
始皇帝轻声的应允道:“乌氏族人也是我秦人,天下秦人大同,在朕看来,这并无区别。”
“闻听苦卿有小女,名乌氏言,朕之孙,长子扶苏之子嬴城,素以才学冠世,尚无正宫之选。”
“今日,朕在此赐婚,尔之女朕之孙,天作之合,互通嫁娶,乌氏苦宗府随迁往咸阳,自有恩泽。”
下侧方。
一名扎髯大汉急忙起身,躬身道:“微臣谢陛下隆恩,微臣闻言皇长孙已与王氏女喜结联姻,长孙正妃,微臣绝不敢奢望。”
始皇帝笑道:“无妨,朕自少年时,便迎娶离秋与华月二位夫人,自朕之后,大秦便无尊后之位。”
“如若苦卿有意,嬴城自可同时迎娶苦卿之女与王氏女,不分正侧,共主内宅。”
“莫不是苦卿看不上朕之长孙,这倒也无妨,诸公子均有子嗣,若苦卿有意,朕亦可赐婚。”
“这些年来,是朕亏待了乌氏族人,乌氏为我秦国戍守后方,以一隅之地供养天下,朕,每每念起,便忍不住的赞叹,乌氏族人乃我秦国之万世基石啊!”
见如此。
乌氏苦哪里还敢推辞,只能感谢的道:“微臣不敢居功,这是微臣应尽之责。”
“微臣这就回去准备小女生辰八字,呈于陛下。”
始皇帝笑了笑,轻轻抬手,让一名内侍迅速的捧着一卷帛书到乌氏苦面前,而后道:“朕早有耳闻,苦卿之女弓马娴熟,亭亭玉立,已至嫁娶之年,这才略加探听,巧了,苦卿之女与嬴城乃上上之合。”
“既然苦卿无异,朕这就下旨赐婚。”
乌氏苦不堪之色近乎涌上了面容,却还是恭敬的道:“微臣谢陛下恩赐。”
“哈哈哈!”始皇帝大笑道:“苦卿快请坐,如此大事,定当庆贺,传朕口谕,即日起,免除乌氏部落三年赋税,着陇西郡拨三千万钱粮于乌氏部落。”
“这些时日朕前往各族地巡查,才知乌氏族人艰难困苦,这如何可行,我秦人,虽不能锦衣玉食,却也要人人衣食无忧才可。”
乌氏苦闻言,心中轻叹一声,面色惊喜的道:“微臣替乌氏族人,谢陛下隆恩。”
“是朕之思虑不周啊,若非亲临,哪里知晓此番之景,终究还是要变一变才是啊!”始皇帝也跟着轻叹,一副忧思之状。
“昔日我秦国能崛起西陲之地,也得宜于犬戎之便利,此中种种,虽距今远矣,朕莫不敢忘。”
“秦国与乌氏部落,同气连枝,只是朕时常叹息,宵小之流作乱,影响两族共和,令几百年的情义付诸东流,着实痛心。”
“不过,好在如今天下太平,有乌氏倮,乌氏参,苦卿这等大贤,与朕共谋两族大事,令两族平静近百年,朕心甚慰。”
“朕也希望,两族可长久维持,积万世之谊,当为天下之美谈。”
听到始皇帝如此说,乌氏苦只能跟着回道:“这全因陛下威德天下,雄才大略,微臣这才有维系之依,微臣更希望,乌氏族人能够与秦人相融诚待,同为一体,为大秦万世而勠力同心。”
“哈哈哈!”始皇帝大笑道:“只要你我君臣同心,两族便同心同德,何愁不可万世之谊。”
“为两族友谊,朕此杯,敬苦卿,敬为两族友谊而奔波的康慨之士。”
“微臣,敬两族长存。”乌氏苦虽然一脸笑意的说着。
可心中,却不是个滋味。
始皇帝亲临乌氏部落巡视,这些天走过一个又一个的牧场,毫无离开的迹象。
现在更是满口大义,不惜赐婚减税。
这其中种种,让他抉择难下。
若早如此。
他乌氏苦何苦要反秦呢?
等到要反秦的时候再许利,是否太迟了呢?
只是。
面前的这位,究竟是什么意思,让他久久无法明了。
此时种种迹象,让他隐隐觉得始皇帝已经知晓他举兵要反。
可既然知晓我乌氏苦要造反,还敢在这大殿之内与我乌氏苦饮酒侃侃而谈,是你始皇帝太过于自信,还是,觉得我乌氏苦不敢在此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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