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黎念倾结结实实地摔在垫子上。
“我天!”
变化来得猝不及防,吓得等待区的几个家长倏一下站起来。
顾玉珩在垫子打滑的那一瞬就冲了出去。
但人力还是赶不上这种瞬息万变的速度,到了黎念倾身边,接手的也只是一个已经被摔懵了的小可怜。
还是物理意义上的摔懵了。
“倾倾?”顾玉珩紧张地捧起她的小脸,生怕孩子摔傻了,更害怕孩子下一秒转脸就嚎啕大哭。
他试探性地伸手去摸黎念倾摔了的脑壳,“摔到哪了?疼不疼?”
正在这时老师走过来,蹲在垫子的另一边,一个眼神都没给顾玉珩,只检查了一下摔到的地方,手掌往上试了试弧度,确定没什么大事。
拍了拍黎念倾的肩膀,轻松问道:“疼不疼?”
黎念倾摇摇头,从顾玉珩的手掌里挣脱出来,回头看老师,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
身后的家长一个个心疼得不行,被心疼的本人抬手揉了揉那一块,大声回答道:“不疼!”
“不疼就接着来训练。”
老师是真的铁面,得了这个答案之后,也不说要顾玉珩把人带下去安慰安慰,以防孩子出现心理阴影什么的。
真就说完这句话以后站起身,教鞭拦住了下一个准备翻跟斗的孩子,点着垫子前面的一块空地,命令道:“到这来,重新翻过。”
“是!”
小黎念倾从垫子上爬起来。
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顾玉珩,站起来以后自己拍拍被摔拧巴了的裤子,还安慰顾玉珩呢。
“玉珩哥哥你怎么过来了。你快回去坐着,等一会我就下课了。”
“哎……”
顾玉珩还想跟她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事,话还没出口,就看黎念倾的背影兴冲冲地重新奔到软垫前面。
“刚刚垫子为什么会滑,”老师也不管顾玉珩,只神情严肃地跟她讲解,“手上的力道不稳,没有扎下根,落脚的时候距离过远,在空中停留的还不够,落得过于仓促了……”
老师说了很多,每说一句,黎念倾就郑重地点一下头。
顾玉珩才发现,原来那张永远洋溢着娇憨笑容的小小的脸上,也会出现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
像个小大人一样,全力以赴追逐自己的热爱。
“来,再试一次。”老师讲完了刚刚失误的原因,放下手中的教鞭,伸出手掌,半托在黎念倾腰间的位置。
连顾玉珩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黎念倾目光炯炯,几乎要把脚下的垫子烧出一个洞来。
深吸一口气,吐出的瞬间,翻身而起。
被老师稳稳扶住,倒立在空中,脚尖绷起,慢慢弯曲放下,成了一个拱形之后,再起身。
“记住了?”老师问。
“记住了!”小黎念倾原地蹦了两蹦。
“再来一遍。”
这一遍就很完美。
漂亮地起势,漂亮地亮相。
家长们都在羡慕什么样的家长能有这样有天赋一点就通的女儿。
下课后,黎念倾拉着他的手回家的路上,也在叭叭得跟他解释这个动作老师是怎么夸她的。
连上课的时候不苟言笑的老师,下课之后也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黎念倾,笑眯眯地摸着她鼓了个包包的后脑勺,嘱咐顾玉珩回家以后拿毛巾给她敷一下消消肿,明天就好了。
只有顾玉珩自己察觉到了。
在摔倒之后接下来的那次尝试之中,黎念倾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害怕。
他在那一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恬静到几乎没有什么脾气,像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似乎骨子里和他表面上看到的并不一样。
她不是一朵菟丝花。
顾玉珩到现在还记得,那是秋日的一天。
暮色西垂,霞光万顷。
路边的桂花吐着新蕊,明亮的黄躲在碧绿的叶片中。
清香四溢。
从来在他身边都只是一个小豆苗的孩子好像突然长大了。
后来黎念倾开始到处参加比赛。
他只要不是特别忙的时候,也都会跟着去。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见识到了,人的嫉妒心究竟有多可怕。
比赛的后台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一个空间里,少儿组的选手往往都还带着家人帮忙换衣服、收拾东西等等等等。
哪怕一人只带一个,后台人数也比成年人组的多了一倍。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想要做什么手脚是很容易的。
何况黎念倾还是个马大哈。
包包是敞开放在凳子上的,想着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黎念倾和顾玉珩都没想着去盯着它,中途离开一会,也没想到要把它收起来。
等快要上台的时候,黎念倾拿出放在包包里的舞鞋,穿上以后“嗷呜”了一嗓子,才发现舞鞋的布丝里被藏了几根最小号的针。
尽管后来顾玉珩查出来了做这件事的人,是那场比赛除了黎念倾之外最有希望夺魁的选手,并且报告组委会,取消了那孩子评奖的资格。
但在当下,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去调监控查找原因,或者打电话让人再送一双舞鞋过来。
两人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