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你觉得那个小丫头跟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从杜若的病房里出来的时候,等在门外的顾小棠这么问她。
“真话还是假话,我不知道,但是她脖子上的那个项链,绝对有问题。”
车停到国家舞剧院外的停车场。
舞剧院的大楼很古朴,是建国以后直接在原先的排练厅基础上整修扩建而来,楼外红墙石径,茂林修竹。楼内也还保留着建国之前上个世纪常有的木制结构的楼梯和地板。
剧院里很空,黎念倾下车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一眼时间安排,有两支队伍出去演出,大概过两天才能回来。
橘红色的夕阳混合着暮色渐阖的雾蓝,铺在秋香色的地板上。
空旷的走廊里,人声清晰入耳。
“来,我们把刚才的队形再走一遍,然后大家回去休息啊。”
“院长,我们团长又不在,杜若也没来,平时都是团长带我们走的,今天她不来我们怎么排嘛。”
“哎,你怎么这么粘着团长啊,这一幕是群舞,团长只不过作为最前面的一个带我们走队形而已,换成院长不是一样的嘛?!”
“那肯定不一样啊,”刚刚那个男生的声音据理力争。
“团长的定点那叫一个准啊,只要有她在,连地上的标志都不用看,我只要跟着她就好了。现在团长不在,我作为紧跟着团长的那个人,带你们一群人走游龙的队形,我很难的好吧。”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觉得院长的水平不如团长是不是?”调侃的笑声越来越大,接着众人开始起哄。
“好小子,你给我挖坑是吧?”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闹了。”院长宽和的笑声传来。
“我呀,年纪大了,要说舞蹈水平,那确实不如你们团长了。不过小郁啊,你也年纪不小,来剧团有两年了,也要能在你们团长不在的时候,带的起队伍了。”
“嘿嘿,知道了,”郁辰憨厚地道,“这不是,团长还在嘛,有她在,我们就不用操心这些东西……哎团长!你来啦!”
“团长!”
“倾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上次从国外回来你都没跟我们一起,这几天就来了剧团一次,这不是你的工作风格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黎念倾刚出现在排练厅门口,眼尖的郁辰就瞄到了他,一声欢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黎念倾身上,然后一群人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围到她身边。
“倾倾啊,你怎么突然来了?”院长是个已过半百的女性,眼角已经有了不甚明显的鱼尾纹,眉眼还是温柔似水的,似乎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蹉跎的痕迹。
她迈着小碎步,是多年舞蹈生涯留下的脚步惯性,从人群让开的小道来到黎念倾面前,“小棠不是帮你请了三天的假在家休息嘛,这还没到时间呢。怎么样?身体好全了没有?”
“我没事,院长。”黎念倾拉着她的手。
院长是她的领导,是舞蹈学院的终身教授,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也曾经是她的导师。
是这位老师跟她说,想要做一个优秀的舞蹈家,不仅要基本功扎实,要有娴熟的舞蹈技巧,还要有一定的文学素养。
只有多读书,才能在演绎人物的时候更生动,更贴合,这就是这种传统的剧团和大型的舞剧,在快餐文化占据主流的市场上依然独具的自身魅力。
更重要的是,舞蹈演员的职业生涯是非常短暂和脆弱的,如果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将来很难转型做幕后,最后只能落一个“江郎才尽”的悲剧。
她很听话,大学四年,除了去上课,课余的时间大多泡在图书馆里。
后来毕业的时候,在同学还在四处面试四处碰壁的时候,她早早拿了国家舞剧院的offer。再后来,用一年的时间,从后排不太起眼的新人群舞,成了国家舞剧院年纪最小的首席。
那年她21岁。
风华正茂,也是舞蹈演员的精力处在巅峰的时候。
可以说,她从群舞,到主演,再到首席,到现在开始转型做编舞和导演,都离不开这位老师对她的一手栽培。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从剧团离职的时候,老师百般挽留,那双含情眼里全是对她的担心和不舍。
“我想过来看看,毕竟没有什么征兆就突然请假三天,怕拖了《霓裳》的进度,赶不上下半年的巡演。”
“你这孩子,”院长满是欣慰,拿食指点着她的脑袋,笑骂道,“怎么突然这么拼命,当年你刚结婚的时候,我看你那副小女人的样子,是真怕我这苦心培养的苗子,半路上被无关人员给薅走了。”
“哎呀,那不是年纪小嘛……”黎念倾开始撒娇,挽着她老人家的胳膊晃悠着,“我现在长大啦,这不就来好好工作啦?”
“好好好,现在听话了,懂事了,”院长低头看着她,嘴角笑意不减,“看出你努力了,现在这个团交给你,我也放心,以后啊,就得你来撑起这个剧院了……”
“哎呀,您说什么呢,您还这么年轻呢,有您在,我只要带这群小豆包跳好舞就行了,对不对?”黎念倾冲周围的小孩眨眨眼睛。
小孩们心领神会,开始起哄。
“倾姐你怎么这么会撒娇啊,平时在我们面前你可不这样的!”
“院长你就偏心,我们平时要请个假,难死掉了,结果倾姐要请假,你还嫌她销假销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