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屑于和白衣交谈的阿绫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但是她并不打算就此认输,她只不过是正视了对方的强大,而这份强大所激励出来的心思,则是她想赢,她想堂堂正正地赢下这一局,赢过面前这个令她厌恶的少年。
“看样子,姑爷要赢了呢?”铄金忽然唏嘘不已地说道,“他竟然真的已经这么强了,小姐的眼光还真是从来都没有错过。”
“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天依依旧是一副“我好厉害,我的眼光从来没有错”的花痴脸,可是只有缘木能够感受到其中莫测难明的惋惜,那是一种愁然怅惋的悲叹。
可惜,生不逢时。
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
可惜这个未嫁时不是天依的未嫁时,而是白衣的未嫁时,为什么你心中还有那么多的地方,是我永远无法触摸到的呢?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你永远,乃至唯一的那一个人呢?
或许缘木心中也是有着这样想法,可是她不曾说,她只是拼命依存着,拼命享受着哪怕只是暂时的欢愉,就算终究会是别离,这大概也足以慰藉一生了吧。
毕竟对于缘木而言,其实更重要的,还是面前这个和自己喜欢着同一个人的小姐而已。人一辈子最专心致志去做的,只有一件事,而我曾经选择了,喜欢你,之后就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不提天依那边的杂思,白衣凭借着自己无解的剑意,一层层像是抽筋扒皮一样肢解着阿绫的蛟龙气劲。纵然阿绫的招式很精妙,可是被剔除了其中隐含的气劲之后,其实也只会是一种只能狐假虎威的东西而已。
没有火焰燎原的气劲,她根本就束缚不住白衣的身法,白衣的剑,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得多。这就是他们之间所存在的不可磨灭的差距,这不仅仅是阿绫心中的感触,也是在一旁观战的龙牙心中的感触。
他也曾骄傲地面对着世间的一切,直到白衣那一次令他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死亡,他才觉醒了心中真正的欲求,他想要得到一些东西,一些不可磨灭的东西。纵使是死亡也无法令其消磨殆尽的东西,而想要去拥有的,这种心情,就是所谓的野心。
乐正家的少主,终于已经明白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才会接下那个任务。不仅仅是为了见到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为了验证一些别的东西,他所猜测的那些人心灰暗的东西。
“阿绫,足够了,是我们技不如人,认输吧。”龙牙坦然说道,似乎并不在意这样认输会让自己的颜面蒙羞,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劝告。
“就这样就认输了吗?哥,难道你已经被他吓破胆了吗?他可是要寻找言和的下落哦,这样也无所谓吗?”阿绫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开始反驳了她哥哥的话。
所幸白衣证明了自己能够破解这一招之后,也没有继续下去了,他只是充满趣味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兄妹争执的模样。不过显然听阿绫话中的意思,龙牙应该是和言和很熟悉的人,这对于他的计划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起码,让他找到言和的可能性大了很多,多少缩小了他所需要努力的范围,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真的为此努力过。但是这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口可乐,可喜可贺。
“我从来都不会被人吓破胆,只是我不希望你受伤而已,相信到了现在你也已经明白了,就算是你用尽全力,也依旧无法破解他的剑意。那份无物不断的剑意,就是他最可怕的力量,如果真的用全力的话,我可不确定这个人会留手。”
“他是真的可以杀掉所有人的人。”说到这里,龙牙似乎是心有余悸地捂了一下自己胸口的旧伤,那份感觉他真的是从未感受过的。他真的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将杀人这种事情,当趁那么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不是无所顾忌的疯狂,也不是放弃一切的自暴自弃,而是真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日常,杀了和没杀都是一样的感觉。哪怕是鳄鱼吃下猎物,也会为杀戮而假惺惺地落泪,可是这个人杀起人来,没有半点怜悯和伤悲,也不会为此感到幸福和满足。
纯粹无感的邪魔,龙牙大抵是这样猜测的,也是这样认定的。
“我不在乎,更何况我才不信他能够杀了我。我愚蠢的老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弱吗?”阿绫已经口不择言了,对于龙牙的阻止,她只有一种被轻视的不满,完全察觉不到,其中隐含着的某些恶意。
或许阿绫从来没有现,自从自家老哥受伤之后,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又或者对于她而言,其实这些不同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人总会有些莫名的改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站在一旁旁观的白衣,似乎是真心看出了什么,他颇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竭力阻止阿绫继续和自己战斗比试的龙牙,然后站在原地缓缓地打了个哈切,似乎已经对于其中不再撩起他感官刺激的信息感受到无聊了。
“算了算了啊,这局就算你们赢好了,毕竟当初直接就杀了你,也没有给你半点补偿。这就算是你为我解惑的谢礼吧,乐正,龙牙。”白衣走到自己的锈剑面前,将其骤然拔出,然后收回剑鞘之中。
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不解的举动,只不过这个举动却没有赢得任何人的感激,哪怕是其中获利最大的乐正龙牙。<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