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十二点准时出!”
“是,队长!”
……
忙里偷闲的旅行也这样硬生生的没了,我对兄弟们是抱有愧疚的,战场上的长期压抑或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因为,我们的生命本来就属于零号,属于法国外籍兵团,特别是对于我们14号来说,从进入特训编外连的时候,我们就心知肚明。
不是我要结束我们的集体旅行,是法国外籍兵团要结束我们的旅行,我想,我们的“清闲”时刻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吧?
我相信,一旦我将邦贾加拉陡崖上还藏有五吨美制弹药和军火的消息上报给零号和兵团,我们马上就会接到零号关于在马里的土地上继续扩大范围搜素这批军火的命令,法国外籍兵团没有理由让我们14号这样一支锋利的刀子在最需要嚯嚯出鞘的时候,有哪怕一秒钟的闲置,这是严重的浪费行为,是对上帝的不尊重。
此次行动之后,我不得不将此事详细地上报给零号,这是我和眼镜蛇作为队长和副队长的职责……
我特意将我作出决定的理由告诉了我的队员,虽然我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毫无怨言地接受并执行我的命令,作为他们的队长,理论上我也是没有这个义务的。
可是,此刻我们是兄弟,作为兄弟,我有理由让我的兄弟们了解我的想法,从独立小队到14号,我们就只剩下这可怜的、孤零零的七个人了。
我珍惜我的小队,更珍惜我的14号,四年来生死与共的战场生涯,只剩下我们最后的七个人,更是亲如兄弟。
战争是要流血的,甚至会死人,那怕是对于手无寸铁的平民土著,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当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七岁少年在激怒之下都能够以一敌十,谁又能够保证那些濒临死亡威胁的非洲土著在最后的一击中不会伤害到我的兄弟们?
哪怕只是受伤我也不愿意!
为了我的兄弟们不做无谓的流血和牺牲,也为了无辜的邦贾加拉多贡人免于灾难,我愿意让自己再糊涂一次……
“队长,怎么还不睡?”
柴火堆里,淡黄的火焰随着一阵一阵的微风闪烁摇曳,红透了的炭火忽明忽暗,眼镜蛇不在意地朝我走了过来,眼神里充斥着说不出的晶莹。
我回头看了一眼眼镜蛇,又看了看一边睡袋里沉睡着的兄弟们,抬头才现眼镜蛇的眼珠里影动着倒映的火堆,这心细如的柔情大汉突然让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也没睡吗?”
“二十时十四分!”
眼镜蛇看了一眼手腕的时间以掩饰尴尬,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是啊,晚间八点了……怎么,睡不着?”
坐下的石头很大,我给眼镜蛇让了让位置。
“你也睡不着?”
眼镜蛇似乎是有心事,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他并不是经常说出口的,我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火堆旁愣,可不就是睡不着吗?
“习惯了!”我笑着说道,“你也知道的,我的睡眠从来都是很短的!兄弟们今天都跑了一天,半夜还有任务,早点睡,我留在这里守夜也不错。”
这并不是真正的执行兵团任务的期间,爆破邦贾加拉陡崖的弹药储藏的决定也只是临时起意,所以,我们并没有正面的敌人,或者多大的外在风险,这本来就是集体的旅行,尤其对于感官灵敏的特战队员来说,旅行中的守夜也并不是那么的必要。
“队长,谢谢你!”
眼镜蛇没头没脑的冲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我什么?”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实在不像眼镜蛇说话的语调。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这么关心我们,关心我,关心猴子,关心我们14号所有的兄弟……”
眼镜蛇不是在感谢我放过邦贾加拉陡崖上的那个多贡族村落,成全了他的怜悯之心,而是在感谢我与他、与猴子、与14号队员们的兄弟之情。
是啊,这么多年的兄弟了,眼镜蛇又岂会看不出来我的用心?
我伸手绕开眼镜蛇的后背,拍了拍他的右肩膀,很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眼镜蛇,我的兄弟,谢谢你这么理解我,我讨厌杀戮,但是,我更讨厌我的兄弟们的惨痛牺牲,哪怕是受伤!
这么多的兄弟啊,四年来只剩下了我们七个,为了我的兄弟不受到可能的伤害,我宁愿扬起杀戮的屠刀,或者放下火热的枪口,哪怕我会受到兵团或者零号的斥责,我无可悔恨。
我知道,兄弟们不理解我,认为那是我泛滥的仁慈之心,认为我放过那些无关的、相关的人是妇人之仁,在过去辗转一年多的作战中我就知道,可是,为了我的兄弟,我不怕被误解……
现在我很庆幸,你知道吗,眼镜蛇?我庆幸你是理解我的,我还有兄弟理解我,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地事情啊……”
我在笑,同样的眼角晶莹,泪却没有流下来,这好像是一种不可能的技能,让流出的泪水重新浸回眼睛里去,我似乎能够做到。
“不是的,安!兄弟们都理解你的,只是他们不说而已,他们心里都明白,我们是兄弟!”眼镜蛇激动地摇头道,然后一扑腾地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的睡袋喊过,“没睡着的都给我出来,王八蛋,还跟我装睡!”
四五个睡袋里依此冒出了人头,一样的龇着白牙“嘿嘿”地冲着我笑,一样的眼角晶莹,随着火光影动……
这些都是我的兄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