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等咱们赣州镇铸出了威力更大的火炮,一定得让那帮建奴知道知道厉害!”躲到了沙袋之后的卢启武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
不光是卢启武,其他的刚锋营官兵也都是满脸的不甘心。这也难怪,火炮本来是大明所掌握的一项利器,没想到如今自己作为大明的官军却要躲避建奴的火炮了,这实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赣州镇虽然也有火炮,但在威力上却远远比不上建奴的火炮,数量也不多,无法对建奴进行有效还击。
“轰!――”“轰!――”……过了不久,东岸的建奴开炮了。
十几门火炮一起开火,炮声震天动地,硝烟肆意弥漫,显得极为壮观。炮声未落,江面中泛起阵阵浪花,那些弗朗机铜炮、三磅炮发出的炮弹几乎全部掉到了江水中,但四门六磅炮和三门九磅炮的炮弹却打过了江面,呼啸着朝着建春门而来。
“咚!”“轰隆!”随着几声巨响,两颗九磅炮炮弹打在建春门城头上,将几个垛口的外包砖打得粉碎。一时间,城头碎石横飞,连躲在沙袋之后之后的刚锋营士卒也感到了明显的晃动,要是大家还站在原地的话非得死伤惨重不可。但打碎了垛口之后的炮弹却是冲势不减,越过女墙之后继续撞到了沙墙上,将沙袋打歪一片。另一颗九磅炮弹居然还直接越过了垛口,打到城头的通道上又反弹而起,之后竟朝一处沙墙后急速坠去。
“快躲开!”一名经验丰富的刚锋营把总听到沙袋之外的异响后不由得惊呼起来。但还是晚了一些,这颗炽热的炮弹造成了七八名士卒的伤亡,其中有两人当场死亡,倒在了血泊中。
幸好,那几颗六磅炮弹的杀伤力要小得多,其中的一颗刚打过江后不久便掉到了西岸的沙土里,滚了几滚便没了动静,另外三颗也只勉强挨到了城墙的中下部,发出了几声可有可无的闷响。
“快!把受伤的士卒抬下去!再将女墙后也铺上沙袋!”乘着清军重新装弹的间隙,卢启武大声地喊,随后一些士卒开始按照他的指示忙碌起来,为防备清军的第二轮炮击做准备。
……
镇南门,在经过长时间的挣扎之后,攻城的清军终于取得了一点进展,辅兵们已经用小车中的土石将护城河填出了几条通道。随后,七八架长梯搭在了城头,大批清兵死士手持圆盾和刀、斧等武器开始登城,弓箭手们则依旧躲在盾车后用弓箭对城头的明军进行压制。
不过,为了走到这一步,清军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城下,土地已经被鲜血浸透,其上的青草也几乎被染红,层层叠叠的红笠号褂的尸体从百步之外一直铺到了护城河边,尤其是辅兵的尸体和歪在一边的独轮车更是随处可见。
“冲上城去!攻破赣州!最先攻上城者,赏银五十两!”李应宗满脸亢奋地大喊起来,虽然部众损失惨重,但手下的士卒已经能够登城依然让他很是兴奋。以他多年的经验,只有自己一方开始登城,那就意味着离胜利不远了。
不过,李应宗的话刚落音,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几十颗擂石从城头落下,将几辆盾车砸的粉碎,在后面放箭的清军弓箭手也被砸死多人。有几架长梯也被砸中,正在登城的清兵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落下,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这还不算,一种冒着腾腾热气的金黄色液体也被从城头倒下。虽然李应宗刚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随后飘过来的阵阵恶臭和被浇中的清兵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喊叫很快便让他恍然大悟,再一次大骂明军的恶毒。
城下清兵的惨叫还未消去,城头马面中的明军火器兵也开火了。这马面是一种伸出城墙外的矩形墩台,左右两侧的垛墙开有垛口,便于抛掷砖石,放发矢弹,目的在于从侧面攻击登城之敌。为了防止城下的敌人攻击,正面的垛墙不开垛口,因此其中的明军士卒在刚才并没有参与打击清兵。不过,现在大批清兵已经涌到了城墙根下,这么好的射击机会怎么能放过?随着炒豆般的炸响和不断闪现的火光,城墙下的清兵被从两侧射来的密集铅弹打得血肉横飞,胆敢停在原地者绝无幸存之理。
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幕,李应宗脸上那亢奋的红色渐渐地消去,取而代之地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东岸的建奴炮兵又对建春门进行了几轮炮击,火炮的轰击之下,建春门城头已有多处破损。不过好在刚锋营将士们有了准备,因此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数轮炮击过后,图赖下令给西岸的柯永盛部发出了从建春门进攻的信号。
得令之后的柯永盛亲率五千人从绕到建春门攻击。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清军,刚锋营的将士们也就不怕东岸的建奴开炮了,纷纷从城头的掩体中跳出,用各种武器朝城下清军射击。一时间,城下又是血花四溅、惨叫声连连,镇南门的一幕于此重演……
……
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一直打到了天黑。但直到夜幕降临时,清军还是没能攻破城门,少数登上城头的清兵也都在明军的合围下被剿除干净,城下的尸体竟垒成了一座座小山。即便清军还敢再战,天色也不允许了。
终于,在退兵的锣声中,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清军带着满腔的遗憾无功而返。不得不说,清军当中也有很多凶悍善战之徒,很多人也杀红了眼、越打越勇,但很可惜他们遇上的是赣州镇,尽管他们奋不顾身、浴血厮杀,但一切努力最终还是在夜幕降临之时化作了泡影。
(感谢“拽得很嘛”书友的多次慷慨打赏,感谢所有默默支持本书而未留名的书友们。胡杨林在此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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