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裘恢复了平静的情绪,他说:「今日审理,你父亲顾再青贪渎一案水落石出,本官会再奏陛下为你顾氏申辩清名。但你此次收纳蒋年华不义之财为罪,本该判以罪责。但念在陛下仁慈,知你取之民脂民膏皆用于烟州黎明百姓,便以此做由,以示律法中「功过相抵」之刑,往后可要治理好烟州,莫要辜负陛下一番良苦用心。」
顾遥知毕恭毕敬地俯首揖礼,说:「臣,谢陛下皇恩浩荡。」
陈金裘看向陈丘生,说:「陈廷尉,本官来时陛下曾有口谕要我带给你。」
陈丘生紧跟着俯首,揖礼说:「臣,陈丘生听旨。」
「陛下口谕,陈廷尉治理烟州鞠躬尽瘁,事必躬亲。」陈金裘撑着桌子站起来,「而今烟州繁荣兴盛,你立此大功不可骄纵,还得以此自省。」
陈丘生恭敬拜下去,高声说:「臣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
惊堂木震响公堂。
「退堂!」
所有兵曹、百姓都像是松了一口沉重的气,都笑意盈盈地看向顾遥知与陈丘生。
陈金裘绕过桌案取下獬豸冠,他捧着冠走到陈丘生身前,说:「大哥,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三弟。」陈丘生平视着陈金裘,神情饱含欣慰,「你做到了。」
陈金裘讪笑,旋即施施然的离开了公堂。
陈丘生望着陈金裘离去的身影,叹然地说:「我原以为他是要来此治你的罪。」
「他没有,他救了我。」顾遥知目光也望着渡步在长廊里的身影,「也救了你。」
陈丘生缓缓颔首,说:「是呀,他救了我们。」
顾遥知突然回眸看他,担忧地说:「你如今可以回家了。」
陈丘生注视着他半晌,随后才犹疑地问:「你想我走吗?」
百姓都散去了,公
堂里只有他们两人。
顾遥知伸手扯住陈丘生的衣角,他反问:「你想走吗?」
陈丘生看着那小手,还有顾遥知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该不该走。」陈丘生提着袖袍,旋即牵住顾遥知的手,「全在你意。」
顾遥知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他笑的无害,说:「君若走,某不可挽留。」
陈丘生握紧了他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心口,说。
「君执我心,我不走。」
散去的百姓里,元吉怔然地望着那空空荡荡的公堂。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跪着的人,审理的案件,熟悉的面孔。
「诶,走了呀。」梨花拍拍元吉的肩膀,「发什么愣呢?」
元吉呐呐地说:「我好像来过这里。」他思索着回头,「可是想不起来了。」
梨花试着猜测说:「可能是刚吃饱吧,要不走两步消消食,兴许就想起来了。」
元吉怔怔地点头,乞丐则跟着悠哉悠哉地点头附和。
三人刚转身准备朝有名的烟花巷走,可这时两人迅速地追上来,立时将三人一前一后地围住。
「元吉!」江果着急地上前摸索他,「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不是让你在那等我吗?」
元吉不好意思地挠头,他本想揭露乞丐当街强抢他糖葫芦的恶行!
可转念一想,他方才被自己揍过,既然出了气,那就算了吧。毕竟梨花姐也说了,一顿饭,不打不相识。那不然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
「方才肚子饿,就到处找吃的。结果想起来我没银子,就……」他傻笑着指向梨花,「是梨花姐姐请我吃了饭。」
江果闻言打量着梨花和乞丐,随即便从钱袋里摸出数半吊钱。她递过去,说:「多谢,元吉,我们走吧。」
梨花大方地抬手按下递来的钱,她爽朗一笑说:「我和元吉是朋友,请朋友吃饭不谈钱,这呀,叫情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