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就不能再有什么心理活动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将距离自己身体最近的手榴弹捡起一个投回去,另两个可就没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以身体敏捷爬树功夫见长的鲁树德扑了过来,那动作看着很不起眼,朴实无华但却异常实用,五米远的距离扑到近前一个剪腿侧踹的姿势,基本是脚趟着地硬是把一个距身体较远的手榴弹侧踢出十米远,另一枚手榴弹正好在自己右手的位置,象划拉东西一般,弹体刚着手就顺势甩回敌人方向。
鲁树德和袁军用手回敬的两枚手榴弹都在飞向敌人的中途半空中爆炸,另一枚被踢脚出去贴着地翻滚的也几乎同时爆炸,场面很是惊人,有点类似于敌我双方相互配合完成的一项杂技动作“对扔”之类的,只是敌人再想扔已不可能,手榴弹“空爆”的威力和杀伤力要比“地爆”大得多,敌人又有四五个人被炸得一身弹片浑身是血再也无法喘气了。
可能有人会问,两秒钟的时间一踢一划拉来得及吗?能忙乎这么些事?两秒钟确实太短了,应该干不了什么事,如果是不想干事的人甭说两秒钟就是两小时两天两个月也什么干不成,而我们的弟兄在生死存亡的二秒钟除了手扔脚踢手榴弹奋力解救战友之外,还能做出卧倒出枪、单手换弹匣、连续射击等一系列战术和射击动作。
要说那些外国的、港台的枪战片看的是热闹,那可是从我们弟兄身上学了不少艺,包括这手回敬空爆手榴弹。当然他们学的不全玩的不象看起来太假,如果他们看到咱们弟兄的战术动作,当场就得吓个半死,靠特技靠电脑合成拍电影的不叫本事,只能骗着一帮军迷逗逗乐过点干瘾玩玩YY,要我说纯他妈扯淡,看着就想冲上去抽他们一顿有些过份,把电视砸了还舍不得,只能选择不看或者图一乐罢了。
爬树和攀登技术才是鲁树德的强项,刚才那两下子只能算付业。可这主业却派不上用场,在公路上与敌人近距离对射肯定无需这所谓特种兵才练的绝活,他除了捡个手榴弹救急,其他的也得跟弟兄们一样忙着射击。这小子枪法也不错,虽然不能象孙猛、袁军似的枪掐八号线,可也在我们六连练成了百步穿杨。
话说鲁树德当兵第二年时正好我刚毕业任他的排长,这小子也算个老兵可跟孙猛、冯晓比只能是个新兵蛋子。那时全连为数不多的几个射击不及格者就有他一个,当时把我愁的够呛,也气的够呛,一度想把他踢出本排,连长也想把他踢出六连,结果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们同时改变了想法。
一次连队过年的时候在院里支了个灯笼架子,又是孙猛等人的杰做,从山上偷着砍回一棵算得上参天但不是大树的松树,上边挂着两个弟兄们亲手制成的五星状大红灯笼,那灯笼挂的够高,全团也没有一个连队的灯笼挂那么高,弟兄们都以那大红灯笼高高挂而自豪,“大功六连”干什么都牛逼,过年也不例外,灯笼都挂的高透着牛逼显着气势。
没成想那灯笼实在太高,与连队院上方经过的高压线几乎同高距离也较近,灯笼架子是八号线,正好赶上大风天,八号线与高压线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起火,看着很吓人,近十米高的杆子上挑着两个起火的灯笼能不吓人?也有人事后说过年着火好,那叫火烧旺运,可当时谁也想不到什么旺运,都仰头看着高空火苗有些不知所措。
哥们儿当时就傻了,不知如何是好,那旗杆一样的灯笼架子可是我们排负责支起来的,电线也是我亲手接的,这回事恐怕要闹大,弄不好把全营的电线都点着,电火传的最快。
正领着弟兄们练秧歌的连长站在院里急的要死高声叫骂着,可没有办法,他的腿上还缠着高翘一时解不下来。我赶紧跑到营部去拉电闸,这下还算及时,但也无济于事,那灯笼火越着越大,还随风飘舞,来个风中飞火。
拉完总闸我一路小跑边跑边捉摸办法呢,见只听见连长的骂声再次传过来,刚才着急没听清,这回可是听的仔细。
“妈了个逼的,那是谁?快他妈给我下来,找死啊?”
听到连长的骂声我才发现,有人往杆子上爬,原来是鲁树德,这小子也听着连长在骂他,可还不停手,还很执拗,蹭蹭的应该比猴子还快,我看着都肾人,下边的弟兄也目瞪口呆。那上面可是高压线啊,人要是被电击一下,几万伏的高压电能把人当成打成炭化物。
“鲁树德,你给我下来,你他妈不想活了?”我急得在杆子下面直跺脚。
人家压根象听不着似的继续往上爬,动作太敏捷了,十米高的杆子,也就换了十来次手就差不多爬到了顶端,两腿夹住杆子,两支手解着电线和吊灯笼的挂钩绳索。
这回谁也不敢叫唤了,院里鸭雀无声,连长也不骂了,连大气都不敢出,脚上还踩着高翘一直站着,那可也叫个功夫,一般人站不住。大家都捏着一把汗,生怕鲁树德出什么差错。